一群一群的海鸥在他头顶盘桓,黄喙白身灰翅膀,扑棱在离他很远的地方。
真的就,一只都不敢降落在他身边。
礼汀手撑在车盖上。
赤脚坐在加长车的车头上,悠闲地晃着双腿,突然觉得很好笑。
她微弯嘴角,冲他调侃:“你看看你,还鹤呢,冷血动物,才是你的本体,往那里一站,没有鸟儿敢过来亲近你。”
礼汀以为江衍鹤不会理她。
没想到对方到像叛逆高中生一样,和她杠上了。
他浑不在乎地:“我稀罕?”
海风里,他穿着手工定制的衬衣,袖口上闪光纽扣都耀眼发亮,在风中亭亭。
没来由地,礼汀想起贾岛的那首:“绝顶人来少,高松鹤不群。”
他那种人,本来就是和贴附的庸俗群体格格不入。
她看着辽阔渺远的海面,走了一会儿神。
回过头再去往他所在的方向。
“欸,等等,江衍鹤,你做了什么?”
礼汀惊奇地发现,江衍鹤面无表情地垂着眼帘,俯瞰着蜂拥而至的海鸥。
他正在散漫地摊开手,往地上投喂吐司片。
成群结队地海鸥停在他身前。
平时狂放不羁的海鸥,被他喂得宛如听话的肥美公园鸽子。
一个个咕咕叫地凑上前去亲近他。
礼汀:“?”
刚才,这些海鸥不是还畏惧江衍鹤吗?
江衍鹤蛊惑的手段已经超越了人类的范畴,连动物都不放过的吗?
远处有早起赶海的渔民,正在他俩不远处,整理清晨的收获。
遥遥望见两个人。
礼汀很敏感,感觉到赶海人的目光,上上下下注视着自己晃在外面的腿。
她出来的时候穿了百褶裙,雪白的腿都在外面,裙摆被海风吹得掀起来,然后轻柔地落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