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用手指擦了擦,水痕越擦越多,完全不能缓解。
顺着鼻梁流到嘴角。
礼汀舔了舔,咸涩一片。
她突然意识到,原来是自己的眼泪。
上面嘈杂喧哗。
之前追逐江衍鹤的车,还在鸣着笛不敢下来。
毕竟这里距离公路路面几十米高,一群人在上面用呼叫装备汇报着情况。
礼汀小心翼翼地躲开他们的视线,赤着脚,踩到了一个被冲上岸的海葵。
它的小枝角陷进她的脚心,让皮肤感到一点刺痛。
已经没人照顾她的情绪了。
平时她最喜欢光着脚,冰凉又自由,很舒服。
在江衍鹤家里,每次光着脚走来走去,那人总是会告诫她,会踩到玻璃。
上次光着脚跑出去,被他捞着腰抱回去。
就像那种往外冲刺的小猫,被主人用手掌抓着接住,抱回来。
又兴高采烈地,变换了一个方向,喵呜地小声叫着,摆动着灵活的尾巴,再次准备冲刺一样。
“无论我做了什么,都会被他接住。”
当时觉得甜滋滋的过往,现在唯有一阵想掉眼泪的冲动。
可是那个会心疼她光着脚,会接住她的人,再也见不到了。
他就在眼前的冰冷大海里。
礼汀咬住下唇,用手解开小船的锁链,手掌被铁锈蹭破了皮。
被海水一浸,痛感逐渐深入。
她实在不会游泳,也不敢贸然下水,心里阴影实在是太强大了。
就像一座有巍峨的高山投射下的阴影,厚重地镇压在胸间。
女生划着堆满红色花朵的船,用桨用力一推廊桥,往江衍鹤落水的地方划去。
但是由于没有经验,小船撞到了周围几艘船,碰撞着差点倾覆。
礼汀从来没有划过船,陌生又笨重的桨,她举起来摇晃都吃力,更别提稳定匀速地划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