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片漆黑里,木眠听见了急促的微弱的喘息。祁肆言穿着单薄的睡衣,瑟缩在床头的角落里。
木眠蹲下身,触碰到祁肆言的时候,他骤然僵在原地,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攥住,祁肆言正在发抖,木眠听见了他牙齿磕碰的声音。
他从未见过这样的祁肆言,他的性格很冷,身上有股不动声色的压迫感,平时除了木眠,其他人连跟他说话都不太敢。
“祁肆言,你怎么了?”
光照在祁肆言脸上的时候,木眠看见他满头的冷汗,嘴唇毫无血色,眼睛紧紧闭着,高大的身躯蜷缩在角落,像只可怜的小狗。
木眠蹲在他面前,伸手将他抱在怀里,手绕到他的后背,一下一下抚着。
“祁肆言,你别怕!”
祁肆言,我来了,你别怕。
“祁肆言。”
祁肆言睁开双眼,眼神慢慢恢复清明,看清了眼前的人。
木眠捧起他的脸,手指一下又一下摩挲着。
他的手温温软软,祁肆言贪恋着这样的温柔,将木眠猛地搂进自己怀里。
怀里的人身型单薄,外头的风雨再大一点都能把他吹走,祁肆言心尖微颤,几乎要把怀里的人嵌进自己的骨血里。
“这么大的雨,瞎跑什么?”他在木眠的耳边,责怪道。
木眠听见他声音带着嘶哑,几乎要听不见,眼泪瞬间掉了下来。
“你刚才吓死我了,祁肆言!”
木眠把脸埋在他胸口,没多久两人胸前都是一片湿濡。
祁肆言感受到木眠正用力抓着他的袖子,哭到后面已经愈发痛苦。
祁肆言将人抱到床上,手指把他的眼泪擦掉,木眠眼眶发酸几乎看不清祁肆言的脸了。
木眠攥着拳头,捶在祁肆言胸口:“你他妈吓死我了,你到底怎么了啊?”
祁肆言抱着他,对黑夜的恐惧伴随他十几年,每当夜幕降临,心中的恐惧如同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掐着他的心脏,陪伴他的是无助和绝望。
而如今,抱着木眠,他觉得自己如获新生一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