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首的闲听真人捋着长须,悠闲地说:“命格特殊,故而有异象。”
宗主目光在路归月那边停顿一会儿,接着说:“天降大任于斯人,多些打磨才能成一柄好剑,且安心等着。”
大殿里恢复安静,都等着二人凭借毅力,爬几十米便停下。
路归月扯下衣服上的布条将它包成个手套,扒在成直角的山壁上一步步往上挪。
寒风卷起一层又一层的冰雪,嘶嚎的风声疯狂击打着耳膜。
上下左右都看不见悬崖的边界,与鬼斧神工的巨大山崖相比,十岁幼童渺小如蝼蚁。
她孤身一人在雄伟的山壁上爬行,严寒深入骨髓,孤独和恐惧在心底滋长。
山壁上布满细小的冰棱与尖凸的岩石,有些地方被冰填满,平整如镜,一不小心就会滑落崖底。
每攀爬一步,冻得麻木的手脚又要忍受更强烈的疼痛。
停留太久,血肉、布条和山石就会粘粘在一起,恨不得扒下一层皮才能上进一步。
四肢渐渐乏力,她张开嘴大口喘气。每一次呼吸都像一柄冷刃刮过肺腑。
胸前越来越憋闷,后背被落石与冰棱砸得血肉模糊。
她的思维也早就停滞,意识已经脱离身体不知去了哪里。
可她还没有停。
披风戴雪的小女娃几乎冻成了冰雕。许久,才见她往上微不可见的挪一点点,她还是没有停止攀爬。
这便是她修的仙,漫漫长路,险峻万分,只能独身求索。
可她怎甘放弃?
不知哪里一股气劲憋着,支撑路归月在这山壁上熬过了一个日出,又一个日落。
直到她衣衫褴褛,头发花白,满脸皱纹,手脚早就不听使唤。
她浑浊的双眼呆对着前方,早就忘了为何在这山壁上,又为何要往上爬。
她心中有声音不停的劝她:
路归月,歇歇吧,休息一下,就一下,休息好了才能走更远呀。
路归月,那边有路下山,你看,温暖舒适,还能让你永葆青春,我们留在那里吧。
你不是想逃离宿命吗?这是个好机会,从这里下去,你一个人天大地大自在长生,他求也求不来。
路归月没有停,依旧颤颤巍巍往上爬。
她两手早就被冻得畸形,还是全力抓住山壁。黝黑的皮肤上是厚厚的茧,常年的雪光已经照瞎了她的双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