庄文秀存心刁难,说道:“你不过是个下贱的妾,又不是裴家的正妻。若不是你父亲有事要问,你连回娘家的资格都没有。怎么,仗着裴家的势,你觉得自己身份高贵了,还想住厢房?”
浮玉听见这话,忍不住恼怒。
“大娘子,你可积点德吧!圣上要的是嫡女,你让我们姑娘顶替嫡姑娘们,嫁过去做妾。要不是姑娘,现在你口中的下贱之人,就是你那两个女儿中的一个了!”
庄文秀一眼瞪过去,“你一个小丫头,也敢在我面前放肆了?看来狗仗人势这句话,在你们身上是淋漓尽致啊!”
浮玉还想骂回去,被谢斐抬手拦了。
谢斐幽幽道:“但愿我那位爹爹,不会再因为直言纳谏,再次得罪圣上。否则圣上一怒,又要给嫡女赐婚,家里头,可就只剩下您那两个未嫁的了。”
庄文秀脸色微变。
谢斐又笑笑,带浮玉往外走去,一边提高了声量说,“真要有一天,嫡女也做妾,大娘子,您不如找根白绫,跟您口中的下贱之人一起,悬梁吊脖子去吧。”
院里下人们都听着的,既同情谢斐,也觉得庄文秀这事,的确不厚道。
人家六姑娘,是替五姑娘和七姑娘挡灾,所以成了妾。
大娘子不但不加以安抚,还要骂人家下贱。
也亏六姑娘脾气好,换成火爆泼辣的,早跟大娘子撕扯起来了。
不过庄文秀口头上再奚落,也不敢明目张胆的,把谢斐安置在从前住的地方。
在谢家,谢斐头一次,住上不漏雨,不阴暗潮湿的厢房。
浮玉收拾床铺,还在为庄文秀的话恼怒。
“大娘子半点没有正室的风范,即便再讨厌您,也不该拿您做妾的事情来给您添堵。她也不想想,这妾,是您想做的?要不是您,她两个女儿不就是下贱的妾了?”
谢斐将窗户推开,望着天空渐渐聚拢的乌云。
“由她说去吧。”
这天气,可能又要下雪了。
也不知道庄子里的人,夜里会不会冷。
正说着,一个丫头跑来,请谢斐过去。
“我们姑娘听说六姑娘回来了,特地煮了茶,请您过去说话呢。”
谢斐没推辞,让浮玉歇息,自己跟丫头过去了。
正值冬日,清心苑里也颇有些萧瑟,曾经花团锦簇,如今却枯寂荒凉,连丝绿意也看不见。
五姑娘谢璟坐在池边,正围炉煮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