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斐没回朝晖阁,还是住在自己清静的松月居里。
早间有妾室们来请安,都被柳妈妈拦了。
谢斐独自捣药,等到午膳过后,裴渊才回来。
得蒙天家赐婚,自然要入宫面圣谢恩,过后又留膳宫中,许久才得以出来。
他脱了上衣,裸露着精壮的上半身,让谢斐给他擦药。
背后和肩膀上尽是些深浅不一的抓痕,谢斐看得有些心虚,抹药的动作便轻了些。
背对着谢斐,裴渊好笑道:“昨晚让阿斐不快,是我的不是,本以为今日阿斐要大发脾气,没想到反而如此体贴温柔?”
谢斐冷笑一声,“这药膏里掺了毒,会让你痛不欲生。”
裴渊一脸悠哉淡定,反握住她的手轻轻吻上手背,随即低眉浅笑,别有深意道:“即便如此,我也甘之如饴。”
谢斐麻木着脸抽回手,恨不得把一整盒药膏都塞他嘴里。
“对了,”裴渊话锋一转,又道:“过两日,要不要我陪你回门?”
谢斐手上一顿,片刻后才继续为他涂药,嘴上迟疑道:“合适吗?”
对外,她是裴渊有些喜欢,却绝不可扶正的妾室,这一成亲就陪她回门,宫里肯定会有所怀疑。
裴渊道:“迟早的事。”
他没打算一辈子顶着假裴渊的作风行事,那未免也活得太窝囊了。
早晚,要让宣帝知道,他一手安插的棋子早已成白骨,安远侯府终究还是回到裴家人手中。
谢斐犹豫许久,放下药膏说道:“还是算了吧,我对那个家,本就没什么指望。”
裴渊穿上白色里衣,慢条斯理道:“可是阿斐,你不想知道,关于母亲的事情吗?”
谢斐眼睛微微一亮。
裴渊继续道:“如今你是侯爵娘子,想要打听往事自然要方便得很。倘若过往有所冤屈,你身为女儿,或许也该替她洗刷正名?”
谢斐听得心动,眼神飘忽起来。
幼年时,她就知道母亲是不受谢雄成待见的,但原因为何,谁都守口如瓶。
曾经打听不到的,如今却定然能想办法了解一二。
她的母亲,即便记忆已经在脑海中模糊,依然是她心中遥不可及的白月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