多年来的爱恨纠葛,让穆姑娘心性沉稳了许多,也觉得当年的自己太过意气用事,也许当时再多一点沟通,也不至于分散这么些年。
既然能破镜重圆,从前种种,该放下的自当放下。
老侯爷将穆姑娘视若珍宝,失而复得后自然疼爱万分,全然不把苗九放在眼中。
苗九看似大度不在意,心中却愤恨至极。
她深深明白,老侯爷不过是在等待时机,届时还是会将正妻之位还给穆姑娘。
为了稳固地位,趁穆姑娘怀孕之际,她千般万般讨好,拿从前姐妹情深说事,接近穆姑娘。
穆姑娘是个良善温柔的人,即便还有心结,却也没过分疏远苗九。
苗九再次于穆姑娘饮食药膳中下毒,连大夫都看不出差错,害穆姑娘在生育裴肃之时血崩而亡。
老侯爷一直不知道真相,即便心中有所怀疑,却苦于没有证据,无法真正定罪。
但老太太心知肚明,她如今所得的荣华富贵,都是从穆姑娘手中抢来的。
若是当年没有救下她,穆姑娘也该是儿孙绕膝,颐养天年了。
兴许是老了,没有力气再争斗,老太太无法继续反驳老侯爷,只慢慢退后几步,在椅子上坐下。
她胸口起伏不定,脸上出现畏惧之色。
近日来,她总能看见年轻时候的穆姑娘,身穿白衣站在树下望着她,模样一如当年下葬之时,痛苦而狰狞。
她整夜整夜睡不好,一闭眼就听见穆姑娘的声音在耳边回荡。
她的姐姐问她,阿九,你满足了吗?
手上沾了姐姐的血,还想继续害姐姐的血脉吗?
老太太苍白的头发在风中凌乱,浑身因畏惧恐慌而瑟瑟发抖。
裴府里,谢斐也在询问老一辈的事。
摇曳烛光下,裴渊慢慢给她擦拭湿漉漉的黑发,动作轻柔。
“总之,这位老太太心思深沉,绝不是良善之辈。为了爵位,她会不择手段,直到我死。”
“你死了,爵位还会回到大房手里吗?”谢斐仰头问。
裴渊俯下身,亲吻她的额头,而后坏笑道:“倘若阿斐为我诞下一子,这爵位,终究还是在我的孩子手中。”
谢斐脸一红,将这无耻之人推开了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