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看了冯不孝的脸色,再把了他的脉,不可思议道,“这孩子病情比任何时候都好,又找了哪位好大夫?”
冯不疾眉开眼笑,看了一眼小秦大夫,开始夸姐姐,“是我姐姐换了两味药,还给我放血、针灸。哎呀呀,我姐姐又俊俏又能干又聪明,
“看医书就学会了治病,还绣花绣得好,写字写得好……等到朝廷给我大姑的旌表下来,我姐姐就更紧俏了。”
他的话逗乐了方老大夫和秦小大夫。
冯初晨红了老脸。
太丢人了。
她嗔怪道,“弟弟不许胡说。”
冯初晨谦虚了几句,意思是冯不疾的病大好跟大姑还完债有一定关系。
又道,“我看到弟弟脸色变好,擅自换了两味药,想来请教方大夫换得对不对。点刺放血是我看医书自己悟出来的……”
方老大夫是有德行的好大夫,他几个儿媳妇孙媳妇生产都是冯医婆接生的,非常佩服冯医婆为人。
他不仅没有藏私,还指点道,“嗯,石膏加得非常好。若把半夏和桑白皮的剂量改一改,效果会更好……再说说为何要在那两个穴位点刺放血。”
冯初晨直接在冯不疾身上施针,边施边解释。
她希望方老大夫能当她行医考核的举荐人,拿出了一些真本事。
冯初晨这种没有“单位”的游医去考核,必须有杏林界德高望重的人举荐。
方老大夫听得频频点头,“小丫头不愧是冯医婆的传人,小小年纪悟性极高。只凭看书就超过那些学医十几载的人……”
这种医术天才他还是第一次遇到。若不是亲眼所见,根本不信。
秦小大夫也露出敬佩的表情,不由多看了冯初晨几眼。
冯不疾很满意,又说道,“我姐姐跟我大姑学会施上阴神针了。”
方老大夫不可思议,眼睛都瞪圆了,“冯姑娘会施上阴神针?”
秦小大夫更是惊讶,又目光炯炯看了冯初晨好几眼。
冯不疾更是窃喜不已。
冯初晨尴尬地笑笑,“大姑说我会了,可我还没有施过。到底学会没有,我也不知道。”
方老大夫说道,“冯医婆不仅医术高超,还做事谨慎。她说冯姑娘已经学会,应该错不了。上阴神针能够流传下来,是乳儿之福。
“好,非常好。小丫头继续好好学习,明年老夫举荐你去太医院考核。冯医婆最希望的,是你能从医……
“唉,若你能进宫当女医就好了,有身份,好找婆家。那件事是你冲动,害人害己,何苦。可惜了,这么好的材料却只能窝在家里。”
太医院考核一般在四月底五月初举行,两年一次,正好明年有。
这个时代的女人行医只有三条路。
一条是进宫当女医,这是女性从医者最好的出路。一条是自己在家坐诊,像稳婆那样,有人请就出诊。还有一条是当游医,也就是江湖郎中,拿着铃铛到处游走。
冯初晨想走第四条路,就是自己开医馆。
而女人开医馆,这个时代还没有先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