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山河不紧不慢的带着弟弟离开,他也清楚弟弟不会跟这种人一般见识,可是他们今天要是真想找事,那赵山河绝对会让他们后悔。
因为现在能让赵山河顾忌的事情除了弟弟,就再无其他了。
等到赵山河和赵山海离开以后,孙庆有些不爽的咒骂道:“逼样子拽什么拽,县城那帮当差的哪个敢得罪我,见了我还不得低头喊声庆哥,他算什么玩意。”
孙海若有所思的笑道:“庆哥说的是,这货就是个书呆子,没受过社会毒打,你是要不爽的话,咱可以找别的办法收拾他,现在人多,影响不好。”
影响不好,亏这两兄弟还有这觉悟,他们还有什么名声呢?
孙庆觉得有理,于是二人便嘀咕起来怎么收拾赵山海了,反正在镇上他们出了名的无法无天,就算是去了县城也都是人物,谁敢把他们怎么样?
……
因为是外来户,所以赵家的院子位于镇子西北角的靠边位置,这里住着的大多数也都是外来户。
这个只有四间青砖灰瓦房间的老院子看起来略显陈旧,跟巷子里其他家的二层小楼形成鲜明对比,不过赵山河却收拾的干干净净。
大雪已经把葬礼过后的痕迹覆盖掉了,如过不是那些挽联和花圈的话,一切看起来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。
在房间收拾行李的时候,赵山海下意识抬头看向了那整整满面墙的奖状,这是爷爷以及父母当年最大的骄傲,只是上面某个人的名字要比他更多。
赵山海眯着眼睛,那些往事逐渐浮现在眼前,心中的那根刺隐隐作痛,沉默片刻后他最终拿起行李毅然转身离开。
赵山河送弟弟去镇南边的省道边搭班车,这次他们没走重泉路,而是选择了走西边的村道。
赵山海会先坐班车到县城,再坐长途大巴到省会西安,最后再坐火车从西安回北京,如同他当年一步步从小镇考进清华一样。
穿越在各乡镇最后到达县城的班车十来分钟一趟,他们运气不错,刚到省道就远远看见一辆驶来。
大雪里赵山河对着班车挥着手,赵山海眼神复杂的凝望着哥哥的侧脸,没有什么寒暄客套,语气坚定道:“哥,我走了。”
赵山河知道弟弟想说什么,只是拍了怕弟弟的肩膀道:“在外面照顾好自己。”
当班车缓缓停下,赵山海提着行李快步上了车。
上车以后他长舒了口气,坐在座位上直接闭目养神,他没有再回望小镇一眼。
似乎这所谓的家乡并没有带给他归属和眷恋。
就像以前上学时那些长假,如果不是回家看母亲和哥哥,他都不会回来。
因为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,所以才会不顾一切的往上走,唯有这样才对得起他们这么多年的牺牲和付出。
很快班车就启动,赵山河挥着手目送着弟弟离开,他就这样一动不动的站在大雪中,眼神紧紧的盯着省道上的那辆班车,直到那辆班车彻底消失在风雪当中。
赵山海没有回头,赵山河也没有转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