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乐知说:“乖。”
周沐尧喝多了没有逻辑,何乐知习惯了。今天还不算特别能闹的,已经不错了。有一次半夜回来闹得烦人,何乐知不理他,仍躺着睡觉,周沐尧进来跟个蛮牛一样,把床垫整个掀了,直接把何乐知掀到地上去。何乐知也没管,就那么躺着床垫在地上睡一宿。
第二天周沐尧醒了看着现场,登时魂飞魄散,之后内疚地睡了一周地板,何乐知不让他睡他仍自己往地上躺,睡时还要牵着何乐知的手。
何乐知不跟喝多的人计较,他喝多了怎么闹都随他去。
何乐知一根雪糕吃完,捏着雪糕棍儿玩手机。周沐尧突然凑过来,咬着雪糕棍儿过去吐在茶几上。
何乐知笑着踢他:“你别跟个狗似的。”
周沐尧迷迷瞪瞪地又说:“我真的喝多了,我就是你的狗。”
他颠三倒四,时睡时醒地说胡话,还说不想去睡觉。何乐知就坐那儿陪他。
“我难受,乐知。”
周沐尧闭着眼哼哼。
何乐知伸手下去,敷衍地摸摸他的头。
“我不是头疼,我是心里难受。”
周沐尧抓着他的手,枕在自己脸下面。
何乐知看着手机,随口一问:“为什么?”
“因为我害怕。”
周沐尧说。
何乐知又问:“怕什么?”
周沐尧就不说话了。
喝多了前言不搭后语的话何乐知听过太多,都不当回事了。
过会儿突然觉得手上湿,何乐知以为他口水流自己手上了,刚要往回抽,低头一瞥,见周沐尧竟然哭了。
何乐知哭笑不得,问他:“哭什么?”
周沐尧说话声音闷闷的,是真哭了:“乐知,我好痛苦。”
“怎么了啊?”
何乐知弯下身来,问他,“你怎么了小黑?”
当何乐知以为他又要说出点黏糊人要人哄的话来,却见周沐尧眼睛里又滑出滴眼泪,带着重重的鼻音说:“我想让那段记忆消失,但我就是忘不了,我每天都想跟你道歉……我不敢。”
他的神情是真的痛苦,何乐知盯着他看了半分钟,表情渐渐变得认真起来。
“什么记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