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子姗和单庆回到出租房,他们把存的钱又仔细算了一遍,总共元。
“怎么办?我手上活期的钱还有三千多,这个月工资还没发。你呢?”赵子姗望着单庆说。
“我先来算算首付是多少?可能不到15万。”单庆拿起手机开始计算,他反复算了两遍说,“加上暖气初装费和燃气费,一共块,差不多15万了。不知道还要不要收其他乱七八糟的钱。”
“还是不够啊!”赵子姗叹着气说,“要不,我问问我爸妈能不能赞助点?估计他们也没有什么钱,我弟结婚时盖房子花钱,彩礼又花不少钱。”
赵子姗没再说下去,她还记得她和单庆结婚前夕,母亲王桂兰和她发牢骚,说别人家的女儿结婚都给娘家带来不少彩礼钱,她结婚一分没有不说,自己娘家还要倒贴钱,这闺女受了教育还不如那初中没毕业的。赵子姗又想起母亲王桂兰说的那句话:“你没为钱愁过,有什么事都是父母在前面给你挡着了,等你为钱愁的时候就知道钱的金贵了。”此刻,赵子姗体会到了母亲王桂兰的话中包含的真理了。
想到这里,赵子姗说:“我不好意思向家里开口了,咱们结婚时家里还给了我两万。你这边亲人嫌弃我们那地方穷,说你们这边条件怎么怎么好,那你向你那条件好的亲戚们借钱吧!”
赵子姗说这话是有原因的,当年她和单庆谈恋爱,吴美玉先不说了,就是单庆爷爷单继承、二叔单强明里暗里也看不起赵子姗。单继承当着赵子姗的面说她的家乡是个穷地方,人也穷,单庆二叔单强还问赵子姗的家乡一日三餐能不能见到肉。赵子姗不服气地怼他们:“穷地方也有富人,富地方也有穷人,北京上海那样的大城市难道人人都是百万富翁?”
赵子姗觉得单庆这些亲人真是可笑,他们自以为自己的家乡比她家乡富裕一些,就认为自己比她高一级了,按他们的逻辑,那单庆家乡的猫狗也比她家乡的猫狗要富有了?单庆家穷得叮当响,她上大学时家里每个月给500块钱,单庆每个月是200元,单庆吃个肉丝面条都觉得是奢侈了。
单庆自知理亏,自己和赵子姗结婚时,赵子姗家给了他们两万块钱,赵子姗工作那么多年攒的几万块钱,而他当时除了自己当月到手的工资,一分存款都没有。
“好吧,我来想办法。”单庆说。
单庆心里想着到哪里能借到钱,他家是指望不上的。单庆和母亲吴美玉不联系,再说就是联系又能怎么样?吴美玉现在为白新银的事焦头烂额,单庆的舅舅是出了名的铁公鸡,他姨是向着他妈吴美玉的,和他们开口,他们可能趁机让他与母亲吴美玉和好,可能还有一大堆教训的话等着他。单庆也不可能向同学借,提钱伤感情。现在他只能从他两个叔叔和姑姑那试试。
第二天中午,单庆给爷爷单继承打了电话说了自己买房缺钱,想和叔叔姑姑借钱的事,单继承问:“你想借多少?”
单庆想了想,说一人一万。单继承说他和儿女们说说。
到了晚上,单庆和赵子姗正在吃饭,爷爷单继承打电话过来说:“你叔叔和姑姑问你什么时候来拿钱?”
“那就这个星期六吧!”单庆说。
“你回村里拿吗?”赵子姗放下筷子小声问单庆。
单庆领会到了赵子姗的意思,她是不想再碰见他母亲吴美玉,也不想让村里人知道他到爷爷单继承家了,总有好事者会带话给吴美玉,依她的个性,她很可能去爷爷家大闹一场。
“爷爷,我不去你家了,你看我在哪个路口等你们?”单庆说。
单继承迟疑了一下说:“你不回来也好,在路口不安全,我和你叔叔说说,到时候去镇上找个饭店,咱们一起坐坐。我都多久没见你了,爷爷想你了,要是你爸活着……”说着,单继承有些哽咽。
单庆安慰道:“爷爷,我这不好好的吗?你年纪大了,注意身体。那就这么着,等周六,我和子姗到镇上找你们。”
撂下电话,赵子姗见单庆情绪有些低落,说:“老人老了就这样,总希望儿孙常去看看他,等咱们住上新房子,咱们把爷爷奶奶接过来玩。”
单庆被赵子姗这样一劝,想起即将到手的新房,心情重又变好了起来,是啊,等有了房子,有了自己的小家,生活会越来越好。
时间一晃到了周六,单庆和赵子姗一大早起来,简单吃点早饭,两人便开始出发去车站坐车。他们到了镇上,单庆给单继承打电话问他们在哪里?单继承也说不清楚,二叔单强接过电话和单庆说了路线。
单庆和赵子姗根据单强说的路线到达了饭店的一个包间,单庆的爷爷奶奶、单强、单丽都在那里等着了,凉菜也已经在桌子上摆好了。见单庆和赵子姗到来,众人招呼他们两位落座。
“咱们一家人好长时间没有坐一起吃饭了,今天就差你爸一个人了。”单继承感慨地对单庆说,他看着儿女,再看看单庆,想起了早逝了单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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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今天好好的,你提我哥干什么?”单强不耐烦地说,“爸,单庆两口子都到了,咱们开始吧!”
单强拿出白酒,单庆站起来,他从二叔手上要过酒瓶,单强也没有和他客气,把酒瓶交给他,自己坐下了。
“爷爷,你身体不好,少喝点酒吧!”单庆给单继承倒了一小杯白酒说。
“今儿,我高兴,给我满上。”单继承坚持道。
“你少喝点吧,自己的身体还不清楚吗?喝多了进医院,还要我来伺候你。”单强说,他看不得父亲逞强的样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