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明儿就是她给害死的,她高兴时给个笑脸,不高兴就又打又骂。那么长的耙子打你爸身上,衣服都给拉开大口子了,你爸要没不穿衣服,那一耙子下去,那皮肉能受得了吗?你说她倒有多狠?”单芳菲奶奶停下手中的活说。
“你爸和你妈结婚没享过她一天的福,你妈嫌这嫌那,把自己当千金万两一样,认为嫁到我们家亏了她。”单继承也跟着说。
“不想过你离婚啊,你爸又不是找不到,要早和她离婚,明儿说不定也不会出事了。”单芳菲奶奶愤愤地说。
单芳菲站在那里听他们说这些话很尴尬,她印象中并没有见到父母打架的情形,也许是那时候年龄小并不记得,她只记得父亲去世后,母亲吴美玉一个人偷偷抹眼泪的情形。
“爷爷,奶奶,你们别说了。这个婚,大不了我不结了。”单芳菲委屈地说。
“结婚这么大的事,哪能说不结就不结?你不能任性!也是姓白的太坏了,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,就会作?唉,你们好好的一个家给折腾地不像个家了。”单继承叹息道,“你也别怪你哥,老话说‘树易移,性难改’,姓白的这次弄出这么大的乱子,你哥这次做的对,和姓白的混下去,以后还指不定出多大的事。”
“我结婚和白叔是两码事,不能因为他,我哥就不来啊?”单芳菲对单庆的做法不满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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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哥是想让你妈断了念想,他和姓白的水火不容。”单继承分析道。
“也和我断绝来往?他现在连我的电话也不接了。”单芳菲说,她觉得单庆做得有些绝情。
“你哥他是伤了心了!你哥以前多孝顺你妈?哪有几个儿子拿到工资一分不留全给自己妈的?他要是多留个心眼,现在也不会这么难了。”单继承清了清嗓子继续说,“要是你爸活着,哪能让你哥这么难?估计房子早买上了。”
“哥哥买房子,我听小姑说了。”单芳菲沉吟了一下说,“我结婚又不要他花钱,出个面费什么事?”
“你哥有他自己的难处。听说你对象家给了你六万块钱彩礼钱,你听爷爷一句话,这钱你可要自己攥好啊!可不能让人哄去了。”单继承压低了声音,郑重地告诫单芳菲。
“爷爷,我知道你,我和我妈说过了,嫁妆钱我给她,张波家给的彩礼钱一分不动全存着了。”单芳菲听爷爷这样说,知道他是为自己着想。
“你知道就好,你马上要出嫁了,以后这边是娘家了,成为人家的人了,过得是人家的日子。你也算是脱离苦海了。”单继承说。
单芳菲回到家,吴美玉正在家里忙碌着做饭,单芳菲想不动声色地回屋,结果还是被吴美玉看到了。吴美玉劈头一顿数落:“是不是又去那边了?你老去那边干什么?他们能教你什么好?你哥不理我,估计也是他们教唆的。”
单芳菲对吴美玉的话置之不理,吴美玉没好气地说:“去给你白叔打电话,让他回家吃饭。这么晚也不知道死哪里去了。”
见吴美玉已经不再生自己的气了,单芳菲也没有再和她犟下去,她顺从地打了白新银的电话。
农历八月初八,单芳菲结婚这天,单庆和赵子姗都没有出现。随着一阵阵鞭炮声响,迎亲的队伍一路吹吹打打进了家门。单芳菲是有哥哥的,单庆没来,也不好由别人来代他背单芳菲,最后是张波抱着单芳菲上了婚车。单芳菲哭了一路,今天是她大喜的日子,没有父亲,哥哥单庆也不在场,对她来说,是终生的遗憾。
当天晚上,招待完亲友,张波家开始打扫卫生,收拾剩菜残羹。婚房设在二楼,一楼是张波父母住的。新娘单芳菲正在梳妆镜前卸妆,突然她听见张波说:“芳菲,你看谁来了?”单芳菲转身一看,是张波带着单庆来了。
“哥!”单芳菲喊了一声,声音有些哽咽了。
芳菲,你和咱哥说会儿话,我下去还有点事儿。”张波说,他识趣地走开了。
“别哭了!”单庆说,他看到妹妹哭,心里也有些难过。
单庆接了单芳菲打的那个电话之后,他一直在心里默默地记着单芳菲结婚的日子。单庆踌躇万分,到底要不要回去参加单芳菲婚礼?他恨白新银,怨母亲吴美玉,他不想见到他们。他想起白新银那副丑恶嘴脸,还有他母亲吴美玉在人前装出的那副幸福表情,他心里感到厌恶。他把和吴美玉有关的所有人电话号码拉进黑名单,就是希望母亲吴美玉死心,也想让村里人知道他和白新银势不两立,让白新银别想再打着他的幌子骗人借钱。如果这次他回去,那么他之前所做的努力都白费了。但是单庆又不想错过妹妹单芳菲的婚礼,这毕竟是她的人生大事。
单庆同赵子姗商量,希望她帮他做一个决定,赵子姗沉思了一番,对他说:“你不想去面对那些人,你可以去你妹妹的婆家。”
一语惊醒梦中人,单庆一下子豁然开朗,他说:“对啊,我可以去张波家啊!那才是妹妹的家。”于是,单庆算准了日子,一直等到天快黑时才出发。
“芳菲,今天我没回去,你别怪我,我有我的难处!”单庆自责地说,他何尝不想参加单芳菲的婚礼,如果不是因为白新银,他何至于如此狼狈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