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美玉赶紧跑到门口柴垛,扒开石头,发现下面有一个香烟盒。她打开香烟盒,发现香烟盒里有两张字条,吴美玉识字不多,她努力地辨认着自己认识的那些字,字条的大意是他欠人家钱,他没有钱还,只好走。第二张字条密密麻麻地记录着一些人名和数字,显然是债主的名字和钱的金额。吴美玉的脑子“轰”地响了,她只看了头一个数字就蒙了―――4万元,债主是小胡子。吴美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父母家的,她只记得父母家很近,平常也就几步路,可是这次却走了好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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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大清早,吴父和吴母也是刚起来,吴美玉说了几句就说不下去了,她把香烟盒和字条交给父母,她母亲不识字,识字的吴父便读给她们听:“美玉,我对不起你。我借的高利贷要到期了,那些人不会放过我的,我只能走,以后再也不会回来了。”
看了这张字条,大家都明白了,白新银因为欠债一走了之了,照字条的意思是永远不回来了。他们又看了第二张字条,上面债主的名字大都是和白新银平时一起喝酒玩牌的那些人,还有欠商店小卖部的钱,林林总总一共欠了十六万四千八百十三元。其中欠小胡子的高利贷有两笔,一笔是四万,还有一周到期,一笔是6万,两个月以后到期。
“十六万多块啊!”吴父咂舌道,“怎么欠那么多钱啊?”
吴美玉和吴家父母都知道,外号“小胡子”的胡肖明是镇上远近闻名的混混,因为嘴唇上面留着一撮小胡子,又姓胡,所以人送外号“小胡子”。小胡子光监狱就蹲了两次。传说有人得罪小胡子,小胡子把那人的一个手指都给剁了,虽然那人的手指最后给接上去了,但那手已是残废了。吴父和吴母害怕起来,他们担心白新银跑了,小胡子他们找不到白新银,会对吴美玉不利。
吴美玉也吓得不轻,她向父母求救,吴父和吴母也无力帮她,他们想到了单庆。
单庆是吴美玉的亲生儿子,虽然几个月没有联系,但现在母亲吴美玉有难,作为儿子,单庆责无旁贷。吴母让吴美玉直接去找单庆。
单庆听完母亲吴美玉的倾诉,又看过白新银留下的字条,单庆又气又恼:“人渣!他犯下的事,自己一走了之,让别人给擦屁股!他妈的什么东西!”他拨打白新银的电话,欠费停机了。
“小庆,你不能不管我,你赶紧把钱给还了吧!要是不还,那些人找上门,村里人就都知道了!我丢不起那个人!”吴美玉恳求道。
“现在还怕丢什么人?白新银逃跑了,别人早晚会知道。我不是不还,我也没有那么多钱啊!”单庆生气地说。
“那你先把小胡子的四万还了吧?还有几天就到期了,小胡子是个痞子,他什么事都能做出来的。”吴美玉战战兢兢地说。
“现在事情都没有弄清楚怎么回事,等弄清楚再说。”单庆说。
“你是不是不想还?那你是不想管我了,我没法过了,我不能留在家里,我也要逃跑。”吴美玉吓得失魂落魄地说。
“你逃什么啊?又不是你欠的钱,都是高利贷,违法的!”单庆说。
“我和他是两口子,人家找不到他肯定会找我的。那些人咱们惹不起!”吴美玉越说越紧张,“对,我也得跑,我跑到哪儿才好呢?”
“妈,有我在,你不要怕,等子姗来,我们一起想办法!”单庆看着神经快要崩溃的母亲吴美玉,安慰道。
赵子姗在中午之前赶来了,她买了菜回来。吴美玉一直低着头,也不敢正眼看赵子姗。
单庆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和赵子姗说了,赵子姗沉默了半晌,说:“我先做饭,吃完饭再说!”
中午,赵子姗做了几样菜,其中有吴美玉最爱吃的红烧肉。
吴美玉呆若木鸡般地坐着,不动筷,只看着饭菜发呆,似乎灵魂已经出窍。
赵子姗安慰吴美玉道:“事情都这样了,饭还是要吃的啊!”说着,她夹起红烧肉放进吴美玉的碗里。
单庆对赵子姗说:“他手里欠费停机了,我想给充点话费,看能不能联系到他。”
赵子姗却不接他的话茬,对单庆说:“你说,他跑就跑吧?他干嘛要写那些字条呢?”
吃过饭,赵子姗在家陪着吴美玉,单庆出去给白新银充了50元话费。单庆不停地给白新银打电话,发短信,但都没有回音。
晚上,吴美玉没有回家,就在单庆的出租房住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