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爹没有找大夫来看过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"禾心影急了,就要下床,"我让人拿帖子请大夫来……"
"别去。"禾二夫人一把抓住她的手,看起来柔弱的妇人,抓起人来的时候却格外有劲,像是要用尽这一生力气似的,"娘这是老毛病了,不碍事的。没事。"
禾心影眼泪都要掉出来了,"娘,你们为何有什么事都不肯告诉我我感觉府中有事情瞒着我,可是我什么都不知道。"
未出嫁前,她无忧无虑,天真幸福,当初长姐去世,她嫁给许之恒,倒是闹过一段时间,不过很快,就被许之恒的温柔体贴所打动。从未经历过人世险恶的女孩子,天真的以为自己就能一辈子被人保护。但当一些丑陋的真相揭开一角,她隐隐约约窥见其中一丝的肮脏凶险时,才会觉得身为女子的无力。
"影儿,"禾二夫人慢慢的开口,"你长姐已经死了,娘只有你这一个女儿。"她慈爱的看向禾心影,伸手安抚的拍了拍禾心影的头,就如禾心影还是小孩子的时候那般,"你要记住,无论是在禾家,还是许家,一个人都不要相信。娘没有本事,保护不了你姐姐,也保护不了你。你若想要好好活着,就不要看,不要问,不要听。"
禾心影木然的道:"长姐嫁到许家后不久就瞎了,不是什么都看不见了吗可她还是死了。"
禾二夫人眼中闪过一丝痛苦。
"娘,你只需告诉我,这本兵书到底是不是长姐留下来的,为何许之恒要将它看的如此重要。还有大哥,隔三差五来许家,并非来看我,明明是找许之恒的。还有你……"她道:"你是不是,被爹软禁了"
禾二夫人看向眼前的女子,虽是亲生姐妹,但她总觉得禾晏与禾心影长得并不相似。禾晏坚强、独立、沉默而安静,从小就戴着面具,以至于她现在回想起来,都想不出禾晏小时候的模样。倒是长大了后,以女子身份回到禾家,见过那么寥寥数次。
一个生的有些英气清秀,眉眼间坚毅果敢的姑娘。
而禾心影不同,软软糯糯,如一只雪白的团子,看着就讨人喜欢。被人踩了脚会大哭,为了一条漂亮的衣裙撒娇卖乖。
这两个女儿,性情截然不同,于是她也就理所当然的认为,禾晏是天生的坚强,禾心影就是天生的需要人疼爱。
直到禾晏死后。
有一日,她突然意识到,或许在过去那些日子,禾晏也如禾心影一样,受了委屈会想哭,看到喜欢的玩意儿渴望拥有,就如坚强的女孩子也会需要母亲的关心疼爱,而眼前这个总是攥着她衣角吵闹着买糖吃的小姑娘,不知不觉,也已经长大了。
禾心影并不知道,当她沉下脸时,认真而执拗的追求一个真相时,与她死去的长姐,何其相似。
可是,纵然如此,她却还是什么都不能说。
知道的太多,对禾心影来说就越危险。她已经失去了一个女儿,决不能再失去一个。
"我……"
禾二夫人话还没出口,突然听到外头有人高喊了一声:"有贼!府里进贼了!快抓贼!"
登时间,整个禾府上下都热闹了起来。
"有贼"禾心影下意识的往床头缩去,一边又道:"哪个贼子不长眼,都敢进咱们府上了"
禾二夫人抓着她的手臂,"别说话,也别出去,小心点!"
禾心影点头。
另一边,禾晏正带着肖珏在院子四处奔走,心中暗骂禾如非狡猾。禾如非虽不能在玲珑匣的开解之道上再有变动,可这人十分多疑,竟在匣子内部上了一层机关,一旦玲珑匣打开,就会有哨声响起。
如此一来,只要有人在这里打开玲珑匣,必会被发现。
不过,刚刚她打开时看清楚了,里头放着几封信件,她将信件揣进怀中,禾如非既然没有将这玲珑匣空着,还特意动了手脚,这几封信定然十分重要,今日一趟,也不算一无所获。
"侍卫全醒了。"肖珏提醒她道:"逃还是打"
"我带着你的剑,剑一出鞘就露馅了。不能打,"禾晏垂眸,想了想,"跟我来!"
禾府院子里每一个角落她都熟记于心,想要避开人轻而易举,但不知是不是这段日子禾如非心虚气短极了,府中侍卫比家丁还要多,此刻哨声一响,火把和人手从四面八方冒了出来。
;"他们在那边,追!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