蒋云沉默良久,半晌闷出八个字:“他看人的眼光真差。”
他从不觉得他能和“好”这个字沾半点边,对于陈栗,他仅仅是给了他一份不用花太多心思的工作,允许他自由上下班、有能力看顾接送他的妹妹。
举手之劳而已,算得了什么。
须臾,蒋云后脑勺被邹渝狠狠一拍,女人柳眉倒竖,说道:“你这孩子,人家那是夸你呢!”
邹渝十指做了美甲,珠光亮面,拍人的时候疼得很。
这样的神态和举动,无端令蒋云觉得熟悉。
像谁呢?
想了想,挺像魏淳亭的。
蒋云思考的时候爱盯着脚尖看,这一幕落到邹渝眼里,恍惚间,她眼神忽地柔和起来,似是联想到了什么。
“之前我说过,我有一个孩子。”
邹渝:“如果他健康长大,刚好比你大四岁。”
“我记得的,”丧子之痛是一个母亲终身迈不过的那道坎,蒋云不知如何安慰,说道,“或许你们的缘分不在今生,在下一辈子呢。”
前世蒋云对唯心主义嗤之以鼻,如今重活一世,反而有了许多新的体悟。
邹渝笑着摇了摇头,道:“你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吗?”
蒋云看着她,满脸疑问:“不知道。”
邹渝张开嘴唇,洁白的牙齿一开一合,说出一个人名:
“戚明准。”
握着伞柄的那只手一松,宽大的伞面歪倒在地面。
戚、明、准。
戚家家主,也是戚皓的生物学父亲。
认识蒋丰原、魏淳亭,在他小的时候见过他……那些所谓的“渊源”,竟体现在这里。
既然如此,邹渝在冀西龟缩数年,全然是为了避开戚明准吗。
蒋云眼底的震惊尚未散去,第二个惊骇隐情接踵而至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