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谢谢你,朱利安,要是没你帮忙,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。”希维尔向亚麻色头发的小雄子微微颔首。
要不是自己一拿到终端就联系了朱利安,朱利安也一刻没耽搁就赶来,把西泽温拉到了他自家的私人医院,西泽温肯定会被送进部队医院。
那里受军队和当地政府卫生系统的双重管辖,人多眼杂。军队方面的艾登容易向雌父告密,政府的信息传递希维尔又无法施加控制,根本藏不住西泽温的“小秘密”。
此时,他们坐在一个宽阔的房间里:
房间四壁散发着柔和的光芒,色温如同春日午后的柔风;木地板浓郁的桃核色连绵岁月的纹理;
一面墙都是落地窗,能往外望见楼下葱郁的小花园,望见远处巨人森林般的楼宇;
房间的另一面则连接着会客室、茶水间、厨房、客房、卫生间、浴间等等。
这整个房间,比毕宿五那间小公寓三倍还大!
如果不是房间正中放置了一张医疗床,床边还立着各式各样的医疗器械和护工机器人,这里看上去就和病房毫无关系,而是酒店的豪华套间了。
可怜的朱利安坐在病床边的沙发上,靠着希维尔哭到打嗝。
“呜,对不起,对不起!嗝——呜呜,真的很抱歉,是我把你送进了那个陷阱。嗝——我真是太笨,太自以为是了!我只是想帮忙,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会,嗝——会弄巧成拙,把你送进那些星盗手里!”
每一个单词都带着颤抖,被朱利安胡乱地快速吐出,好似想要用话语的海洋来澄清自己的错误,“还好你没出事呜呜,我真的好害怕,怕再没机会说声抱歉,怕再见不到你。都是我的错,嗝——我一点也不机智,我蠢笨极了,呜呜呜……”
为什么他哭得这么惨,嘴还不停?希维尔无奈地将他搂进怀里,手捋着小雄虫颤抖的细瘦肩膀。
那个时候,自己不想被抓回去,就不能走官方渠道离开毕宿六,选择一些不合法的渠道几乎是必然的。
只是他们都没想到,星盗的触手会布得如此密、伸得如此远,确实是有些蹊跷,但朱利安并没有做错什么。
“不是你的错,我这不是好好的么。”说到这里,希维尔顿了一下,他目光望向病床上躺着的人。他忘不了那血肉模糊的场景,忘不了自己能好好的,是因为谁的舍身。
在希维尔寸步不离的陪护下、在朱利安家族医院提供的顶级医疗资源中,只过了几个系统时,除了忙着抢救,那身破烂的衣服没来得及换下,西泽温其他部位的伤势已经修复如初。
像没有损伤和裂口的鲜果,脸上和头发上的伪装也被卸掉,重新露出漂亮的脸蛋、夜幕般的黑发。
希维尔想要用目光啃食他,啃食他每一寸光滑结实的肉;
希维尔又不忍看他,不忍看他残破的右臂。
心中生痛的小王子挪开目光,微微扭头,就看到自己的堂哥——艾登·诺曼勋爵——眼神浓烈专注,像是磁铁般吸附在朱利安身上。
艾登是个很好的兄弟,但也是个没上进心的纨绔子弟,不是个适合结婚的虫选。
希维尔心里忽然生出一点危机感,就像自家水灵灵的小白菜被猪盯上了似的,即使这猪也是自家的。
随着希维尔的不断安慰,朱利安已经渐渐止住了哭泣,只是还像留恋兄长的怀抱一般,赖在希维尔怀里不肯走。
“朱利安,你去帮我看看克隆的进程。”希维尔压低声音叮嘱,“别让他们把我这个朋友的信息存档,也别留下任何基因样本,你最好也不要看,你明白吗?”
朱利安像只小兔子,红着眼点点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