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她的脸色不快,叶秀秀装可怜,“晓卉,你生气了吗?本来我不会迟到的,是老师留下我练习了一小会,所以才迟到的。”她脸上还挂着汗珠,看得出来时一路小跑着过来的。
当然会不高兴,杨晓卉一向最讨厌不守时的人,而且现在天还挺热的,她在马路上等了这么久,人都快中暑了。
可她打量了叶秀秀一下,身上脸上都带着汗,只能叹口气,“算了,我们去哪里啊?”说着,还拿出手帕给她。
叶秀秀一手拿着手帕擦汗,一手挽着她的手,笑嘻嘻地说:“我们去烫头发。”
杨晓卉连忙抽回手,“我不去烫发,我这样挺好看的。”
她这样清清爽爽的长直发,可比一马路上的卷毛好看多了,为了保持这发发花了她多少时间和精力,她可不能自毁长城。
整天对着一办公楼的卷毛眼睛发晕,想说看看清爽的小姑娘洗洗眼睛,结果这小姑娘也要加入卷毛的行列了,这流行的风威力真是大啊。
最后还是没拗过叶秀秀,被她死活给拉到国营理发店去了,是叶秀秀烫发,她陪着。
理发店等着烫头发的人很多,从年纪小到叶秀秀这样年纪的,大到五六十的老太太都等在椅子上等,冷凝水的气味在鼻尖挥之不去。
杨晓卉看着乌泱泱的一群人,拉拉她的短袖子,小声说:“秀秀,要不下次再来烫头吧,人太多了,也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呢?”
叶秀秀拍拍她的手,说:“没事,我等的住。”
听了这话,杨晓卉遭受一万点暴击,大姐,问题是她等不住啊,怎么不想想她啊。
说完这话,叶秀秀后知后觉也觉得说的不妥当,眨巴着眼睛说:“晓卉,好晓卉,你会陪我一起等的吧,是不是呀。哎呦,我很可怜的,一个月只能休息两个半天,如果今天不烫头发,就要等下个月了,团里其他女孩子都烫头发,就我一人没烫,多不合群啊……”念念叨叨,把原因都说了。
其实就是装可怜呗,好像她不会一样,杨晓卉翻了一个白眼,靠在她的肩膀上说:“秀秀哎,我也没比你好到哪里去,现在也就是表面看着光鲜,实际上口袋里一分钱都没有,穷精穷精的。”说完还悠悠地叹口气。
“你钱都花到哪里了?你一个月可是有三十五元钱啊。”她也不装可怜了。
杨晓卉一脸悲愤,“都随份子了,隔三差五的有人结婚生孩子等等之类的,我现在兜比脸还干净。最让人难过的是,我要收回这些份子钱不知道何年何月。”
“哎。”叶秀秀跟着她叹口气,拍拍她的肩膀安抚,“别这样想,你要这样想,总有一天会收回这些份子钱,这样是不是好多了。”
“哪里有好啊,不就是一个意思吗。”杨晓卉反驳。
叶秀秀呲牙咧嘴,挥舞了下拳头,她立马就安静如鸡不吭声了,就怕人家误伤了她,毕竟叶秀秀的力气还是很大的。
静默了没几分钟,俩人又没忍住开始就着份子钱该不该收展开讨论,又发散到其他话题,直到理发师傅叫叶秀秀了,她们才意犹未尽地结束讨论。
从国营理发店出来,天都擦黑了,叶秀秀美滋滋地摸着蓬松的卷发,在杨晓卉面前显摆,“好不好看啊。”
“不,好看。”刚想说实话,就被她锐利的视线一扫,杨晓卉昧着良心夸奖,看着她得意洋洋的小模样,心里则在腹议明明就跟狮子狗一样的卷毛,辣眼睛,哪里好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