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么?这位患者有什么问题?”
楚原医生可能碍于职业礼貌,敛了神色,有些尴尬道:“也不是问题,唔——还好吧。不妄议,不妄议。”
他摆了摆手,“这两天警署一直盯在这边,我没想到辩护律师会是你们。打过几次交道好歹算朋友,这案子好像挺容易惹麻烦的,医院这几天都被弄得没个消停,你们……还是小心点吧。”
“谢谢。”
玻璃电梯降了下去,把楚原他们往楼底送。
燕绥之瞥了一眼,跟顾晏一起穿过走廊。
“楚医生最后想说的话,好像并不是让我们小心一点。”他说。
顾晏“嗯”了一声,“看得出来,中途改口了。”
“他原本打算说什么?”燕绥之若有所思。
那个口型像是要说“别”这个字,只不过楚原抿了嘴唇又松开,最终还是只说了“小心一点”。
可是他想说别什么呢?
别掺和?别接这个案子?别为那个季先生辩护?
“这倒不是重点。”顾晏道。
重点是他为什么会提醒这些。
这么说起来,楚原有时候的表现确实值得琢磨。两人略微回想了一番——
在酒城因为烫伤就诊的那次,楚原就顺手帮过一个忙。
当时的燕绥之医疗记录一片空白,这其实有点反常。正常人譬如熊孩子约书亚就第一时间发现了,并且很诧异。但楚原没有,如果不是约书亚嚷嚷,他甚至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。
现在想来,他究竟是真的没注意,还是看到了但刻意没提?
即便被约书亚提醒了,他也没有去细究“医疗记录为什么会一片空白”,甚至还把一次诊疗分成三块来写,帮燕绥之把记录做得好看一些。
春藤医院的医生已经贴心到这种程度了?
还有上次的基因检测。
楚原说,原本安排的医生不是他而是卷毛,只是因为卷毛医生有位表姐死在医疗事故里了,那两天抽不开身,所以碰巧改成他来代劳。
究竟是不是真的碰巧?
他当时离开检测室时,也对燕绥之他们说了一句“小心一点”。那时候,燕绥之下意识以为他是让他们小心使用设备仪器,但如果不是呢?
如果他其实是在提醒燕绥之和顾晏谨慎一点呢?
……
燕绥之回想片刻,又摇了摇头说:“不能细想。”
“嗯?”
“抱着某种猜想去看问题,越看越觉得处处吻合,疑人偷斧嘛。”燕绥之挑眉道,“再想下去,恐怕就都是我主观臆造的东西了。”
“你还会主观臆造?”顾晏瞥了他一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