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瞎都能看的出来。”
“所以你以为我看不出来?”
陆焰将酒瓶拿开,将一杯倒满温水的放在女人眼下,“我知道童溪对我有好感,十来岁有性别意识的时候就知道。”
童婳咬着牙根,指甲无声掐入指腹。
“确实,一次次被人推开的感觉挺令人生气的,但我还不至于幼稚到要因此报复谁,况且那天晚上我只不过是跟她提出,结束彼此的深入接触。”
“什么话用得着说两个小时?”
陆焰幽幽扫了她一眼,“你记性挺不错的。”
“这么多年,怎么现在才开始在意。我是否可以理解为,你是在吃醋?”
“你要不要脸。”
童婳目不转睛直视着陆焰,尤其仔细地打量着昏暗灯光下的男人,这一年,简短浓密的头发变长了,小麦色的皮肤褪变回橄榄皮般的白皙。
跟吃了防腐剂似的,和初见时的样子别无二致,谁能想到,这扑克脸现在是俩孩子的亲爹。
“你知道吗,”童婳抿了口温水,娓娓道来曾经的故事,“我十二岁的时候,曾经自己一个人坐飞机去北疆。没有身份证,住不了酒店,你猜猜我住哪?”
她抿嘴笑笑,没说答案,“后来呢,问了两天路,终于找到想象的目的地,远远见到了日思夜想的人。”
“原来北疆的冬天真是冷啊,铺天盖地的雪,比江北冷多了,还不能哭,一哭眼泪结冰,冰锥似的挂在脸上,又冻又疼。”
童婳渐渐垂头,神情困顿地伏在餐桌,“那是我才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本命年。”
当她抬起头,望向陆焰的双眼,无声淌出几行蒸腾的泪。
眼眸忽而转为淡漠,“但是我一瞬间就长大了呢。”
记忆变得模糊不清,童婳总是来不及问清楚,自己就被抛弃在深不见底的洞穴。
一遍又一遍。
十八岁那年,童婳遇见陆焰的那一面,就知道到,她对这男生是心动,却不可能和他长相厮守。
这种笃定,就像她今生永远不可能原谅杨慧。
童婳幽幽地瞥了瞥眼前镇定自若的陆焰,她自然不会否认和他曾经的蜜月期,八年青春换来后半生花不完的真金白银。
“陆焰,我想过另一种人生了。”她用掌心撑住桌面,缓缓支起孱弱的身子,“没有你们的人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