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!”绿雀气得瞪大了双眸,双手叉腰:“你说我给谁脸色看了?你怎么讲话的,嘴巴里长青苔了吗?”她越凶,香伶显得越无助。
俞晗芝给了罗竹一个眼色,罗竹将气呼呼的绿雀拉至一旁。
“这本也不是什么大事,有什么好吵的。”俞晗芝望了香伶一眼,此时,矮几上的茶壶三沸声响,许妈取下茶壶,背过身去,倒了一杯茶。
俞晗芝继续说着:“香伶,你这段时间在我外院也算是尽心尽力,我都看在眼里。可绿雀是什么样的人,我比你清楚,倒是你,我还得揣摩三分真假。”
这番话,她上辈子也是这么说的,事实真相并不重要,她就是护短。
第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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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少夫人,您这样说,奴婢真是冤枉。”香伶蹙眉抿唇,双手交握于身前,低语道:“可奴婢自知比不得绿雀,今日这事无论如何错都在奴婢。”
“我在此给绿雀妹妹赔个不是。还望少夫人别再对奴婢抱有成见,奴婢便欢喜了。”
一番话,看似香伶讨好俞晗芝,以表忠心,她趁机近前伺候,端起适才的那杯热茶,妥帖地奉上。俞晗芝眸光一瞥,心以为是她的好意,伸手去接那杯茶。
杯沿微烫,俞晗芝略缩回手,便见茶杯忽然落了下来,香伶惨叫一声,热水浇在她的手上,痛得浑身直颤抖。香伶噗通跪地,哀嚎道:“少夫人,香伶知错了,求少夫人不要责罚奴婢。”
“奴婢知道少夫人不喜香伶,可香伶自从进了夫人的院子,自问没有行差踏错,就是刚才也并非故意冲撞了绿雀妹妹。香伶已经向绿雀赔罪了,为何少夫人还要这般责罚奴婢。”这番话字字控诉,说得慷慨激昂,双眸含泪。
一旁的绿雀看得目瞪口呆,口齿不伶俐道:“你,你哪知道眼睛看到是少夫人责罚你了?”罗竹和许妈比较沉得住气,见少夫人没说话,暂时也没发声。
就在这时,屋外来人,是冯嬷嬷带着两名婢女走了进来,一眼瞧见了香伶被烫红的手,连忙上前关切,又问道:“少夫人,香伶做错了什么,您要这般罚她。”
“罚?”俞晗芝轻笑一声:“冯嬷嬷是哪里看到我罚她了?倒是冯嬷嬷你,今日来得这般巧。”
香伶立时哀哭起来:“是。少夫人不曾罚奴婢,都是奴婢的错,是奴婢不小心打翻了茶水,不是少夫人浇的奴婢。”
“少夫人,”冯嬷嬷站起身,示意身后的婢女上前,“我今日是奉了王妃之命前来,这是天家赏赐的布匹,王妃念着你与世子妃夫人,各分一匹。”
“辛苦冯嬷嬷,先替我谢过王妃娘娘。”俞晗芝微微颔首,让许妈接过布匹。
这时,冯嬷嬷看了香伶一眼,又道:“少夫人,我和香伶虽然都是王府的下人,可我好歹是王妃身边的老人。香伶是我安排来王府的,她若是行错事,我难辞其咎,可我也不能看着她受欺负!”
“哦?冯嬷嬷是觉得我欺负了香伶?”俞晗芝垂眸,望着她道:“香伶,你且说说,我是不是欺负你了?”
香伶瑟瑟发抖地匍匐跪倒,颤巍巍把她和绿雀争吵的事情说了,又不连贯道,“奴,奴婢,少夫人没有欺负……”这副模样反而令人觉得她是受尽欺负,却因为少夫人的话,委屈而不敢言。
“瞧瞧这人都吓成什么样了?”冯嬷嬷又道:“婢子有错,主子惩罚乃天经地义。可老婆子进门也听见了,无非是婢子争吵,算什么事?少夫人这般不问青红皂白地惩罚,是不是做得过了些?香伶这双手还要做女红,一杯热水浇下来,这得耽误多少功夫?少夫人,您说是不是?”
俞晗芝轻轻唔了一声:“那你说,该如何是好?”
冯嬷嬷:“既然香伶她在少夫人院子里头冲撞了夫人,倒不如还是把她放回殿下那边伺候着。香伶在殿下那里,可是一点错都没有犯过。”
“更何况今天这事,少夫人你也说不出香伶错在何处,无缘无故惩罚奴婢,若是被王爷王妃知道了,定会以为少夫人是个善妒之人,眼里都容不下一个奴婢。殿下,更是会这么觉得。”
这时,“我会如何觉得?”浅色衣摆从门外闪过,邵舒踏入屋内,高挑的身姿映入众人的眼帘,立时见到冯嬷嬷和香伶的眼神交换,而香伶委屈地啜泣了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