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淡淡应了,一副逆来顺受的乖巧模样。
我装的。
走到外面,我立在角落里聆听。
宋母的声音里,带着毫不遮掩的嫌弃:“让您看笑话了,我这个儿媳是商户出身,满身铜臭味,拿不出手,我儿子一点都不喜欢。”
钱婆子“哦”了一声:“宋状元,真是这样吗?”
宋如松毫不迟疑:“辛氏是我奉先父之命娶的,为人粗鄙、不敬婆母,一家子不得不忍耐罢了。”
我微动了动嘴角,听听这评价,啧啧,真是恨不得将我踩到脚底下去呀。
负心都是读书人,在这一刻具象化了。
钱婆子便笑起来,心情很好的样子:“行,老婆子明白了,回去必定如实禀报郡主。”
几人兴致勃勃继续交谈,真是越说越投机。
我却失了听下去的欲望。
这个钱婆子来得蹊跷,来意不明。
但她背后的主子,明显对宋如松很感兴趣,对我这个原配,则抱着瞧不起的态度。
好好的贵女,什么样的夫婿找不到?有必要惦记一个小小的状元郎吗?更何况这状元郎,已经娶妻生女了。
正常一点的人,都干不出这样的事儿吧。
亦或者,恋爱脑、渣男贱女都被我遇上了吗?
啧啧,我的这个命哟。
我为自己掬了一把泪。
过了好一会儿,钱婆子才离开。
听说她走的时候,脸上的笑容根本压不住,显然十分满意。
晚上宋如松回屋,丢过来一个小匣子,趾高气扬的道:“这是兴国公府送来的贺礼,整整一百两银子,你拿去花销吧,别再哭穷了。”
我“哦”了一声,将匣子拿过来,笑起来道:“兴国公府出手可真大方。”
见我这样,宋如松有些鄙夷,随后又理直气壮的道:“那当然,我以后有大出息,自动送上门的银子会更多的,你也没必要再哭丧着脸了,晦气。”
我看着他的脸,只觉得格外陌生。
他们一家人都觉得我是商户出身,是贱籍。
但之前靠我养的时候,没有一个人跳出来说这些话。
那时,他们对着我,都是满脸笑容。
他们很清楚,没有我操持宋家,一家子的日子,根本就没办法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