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组六排恰好倚靠在教室后门,座位边上的窗户正好就是走廊。
正值课间,寒风萧瑟也阻挡不了走廊上人来人往,但路过三班后门时,几乎每个人都会不由自主地放慢脚步,悄然转头望来,脚步声中还夹杂着若有若无的窃窃私语。
贺止休半靠在门框边,见路炀半天都无动于衷,又眯着眼喊了声:“同桌?”
“咚隆!”
书本应声滑入桌肚,路炀终于冷冷地掀起眼皮:“有屁就放。”
“没什么,就是突然想叫叫你。”
贺止休顿了顿,又说,“叫叫我们之间的新称呼。”
路炀:“……”
贺止休拉开椅子坐下,从表情上可以看出他此时心情明显很不错,甚至自动过滤了路炀比刮来的风的温度还低的脸色。
旋即他一转头,就发现路炀的课桌上居然一反常态的空空如也。
“你的书呢?”
贺止休不由问。
路炀凝视他片刻,冷硬道:“收起来了。”
“全都收进去了?”
贺止休视线下意识朝下方滑去。
只见路炀桌肚中果真被塞的满满当当,放不下的一部分直接堆在了椅子下方的空处,桌上整洁的只剩下上节课的教科书与一根笔。
连常年平摊在上的卷子题册都不见踪影,干净的能窥见空气中的浮尘。
贺止休手肘搭在椅背上,不由困惑地抬起头。
“为什么?你之前不都堆桌上的么?”
他顿了顿,忽地想到什么,又说:“难道是怕我介意?”
“……我很好奇,”
路炀面无表情地对上贺止休的视线,四目相交中,他终于忍无可忍,发出了心底深处深藏已久的困惑:“你是怎么做到无时无刻保持这么厚的脸皮?”
“不太好说,”贺止休眯着眼认真思索半秒,正经道:“我觉得靠天赋。”
“…………”
神他妈靠天赋。
再没有脾气的人这会儿怕是也得血压飙升,路炀冻着脸深吸一口气,在贺止休开口说出下一句惊天地泣鬼神的发言前,率先冷冷道:
“堆太多空间太挤,不方便,所以不想放桌上了。还有问题?”
贺止休恍然大悟,长长地“哦——”了一声:“原来如此,我懂了。”
路炀心说懂了就给我闭嘴。
但这话还没来得及脱口,就见贺止休突然倾身向前,单手托住下巴,目光直勾勾地凝视着新同桌的脸庞,若有所思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