毕嬷嬷一惊:“您,您找六太太什么事?”
邬太太看着又好气又好笑,道:“你害怕什么?我自己的儿子迷上了人家,难道我还要找人家理论不成?你们合着伙地算计我,难道就不能让我去探探六太太的口风?要是窦家四小姐已经订亲了,我们还请了媒人上门说和,岂不让人笑掉了大牙!”又道,“如果窦家四小姐的婚事太夫人能作主就好了,也免得我和那王氏打交道。”
毕嬷嬷听着大惊,哪里还想到其他,连声奉承着邬太太:“这也是我们四少爷知道,天底下最疼爱他的就是我们太太了,所以才敢这样胡来,要是换了别人,我们四少爷哪里会这样低声下气……”
“行了,行了。”邬太太挥手打断了毕嬷嬷的话,笑道,“你也不用帮他说话,我自己的儿子,我还不知道。他给了你多少好处?”
“冤枉啊,太太。”毕嬷嬷当然看得出来邬太太不是真的生气,嬉皮笑脸地和邬太太凑趣,“老奴哪里敢?家和万事兴,不过是想太太和少爷不要生隙罢了,大家和和气气地过日子……”
两人边说,边去了纪氏那里。
纪氏身边服侍的丫鬟、婆子立了半院子。
邬太太“哎哟”一声,喃喃地说了句“来得不巧”,转身就要走,却被撩帘而出的采菽看见。
她忙喊了声“邬太太”,笑道:“我们太太刚好说完事,我给您通禀一声吧?”
邬太太说了声多谢。
采菽进去禀了一声,纪氏出门来迎接邬太太,满院子的丫鬟、婆子也都散了。
邬太太自然不会去问纪氏出了什么事,待丫鬟们上了茶点,两人寒暄了几句,邬太太委婉地问起自己来的目的来:“……昨天和秀三奶奶说起来才知道仪姐儿已经订了亲,四小姐比仪姐儿只小几个月吧?这侄女都订了亲,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喝四小姐的喜酒?”
纪氏是什么人,立刻听出了邬太太的言下之意。
她望着邬太太那隐隐含着几分期待的眸子,心里涌起股“吾家有女初长成”的骄傲、境况。
邬家是知根知底的,比远嫁到济宁侯府不知道强多少!
只是窦昭的情况特殊,不管邬太太听到了些什么,有些话却不应该从她的嘴里说出去。
纪氏立刻有了主意。
她笑着喝了口茶,含糊地道:“您也是知道的,寿姑的生母不在了,她的婚事恐怕还要问问她舅舅的意思,所以就这样耽搁下来了。”
邬太太得了准信,心中大定,端起茶盅来连声夸“好茶”,和纪氏说了几句闲话,就起身告辞,去了二堂嫂玉二奶奶那里。
“您想娶寿姑为媳?”玉二奶奶听到邬太太委托她给邬善提亲,惊愕地睁大了双眼。
邬太太微微有些不悦。
窦昭固然有不好的地方,但她既然已经开口为邬善求娶窦昭,做为邬家嫁出去的女儿,玉二奶奶就不应该是这种态度。
而玉二奶奶在看见邬太太坚定地点了点头的时候,顿时有些不知所措。
她婶婶怎么突然相中了窦昭?
难道是她婶婶这几天在窦家做客,听到了什么风声不成?
虽然当年二太夫人下了封口令,说是为了窦昭的安全,不让人谈论这件事。若是窦昭有个三长两短,谁走露的风声谁负责,是生是死窦家都不会管的。可窦家人多口复,窦昭又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,有人走露了风声也是有的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