窦昭不接,笑道:“你给我喝了,你们拿什么煮茶?”
邬善回头看了一眼正凑在一起说话的窦政昌等人,朝着她眨眼睛,低声道:“一杯而已,他们不知道的。”
窦昭忍着笑,却被身边的窦品淑一把夺去了荷叶杯,嗔道:“你们推来让去,旁边还站着个嘴里冒火的呢!”说完,小口小口地把那雪水给喝了,然后长长地吁了口气,道,“真舒服!”
邬善和窦昭面面相觑,忍不住笑起来。
笑声惊动了窦启俊,他快步走了过来:“你们笑什么呢?”
邬善朝着窦品淑使眼色,道:“没什么,没什么,淑姐儿说了句笑话。”
窦品淑望着手中空空如也的杯子,冲着窦俊启嘻嘻地笑。
邬雅和窦品仪终于爬了上来,邬雅看见哥哥脸上那温柔的笑,心里直冒酸水,娇嗔地喊了声“哥哥”:“我好累啊!”
“所以我让你不要来啊!”邬善毫不怜香惜玉地道,“四妹妹每天都绕着东跨院走好几圈,还帮着崔姨奶奶除草捉虫,你怎比得上四妹妹?”
邬雅气得泪珠儿在眼眶里直打转。
窦昭忙出面打圆场:“我们都渴了,茶水还没有烧好吗?”
邬善家的童子端着个茶盅小跑过来:“好了,好了,四小姐,好了!”抬头看见邬雅等人,愣了愣,又端着茶盅跑了回去。
众人看着不解。
他又拿了几杯茶端着小跑了过来,满头大汗地说着“少爷,小姐,请喝茶”。
大家哄堂大笑。
气氛变得欢快起来。
窦昭几个女孩子坐在凉亭铺了竹席的美人靠上喝茶,窦启光对着远处的山丘丛林画着画,渐渐地,窦政昌和窦品仪几个都被吸引过去。
邬雅正寻思着要不要过去看看,就见哥哥走了过来。
“四妹妹,你这些日子在做什么?”他坐在了邬雅的旁边,“我这个月月底会和母亲、阿七一起去趟京都,可能要过了年之后才能回来,你有没有什么书信或是东西让我带给七叔的?”态度磊落,自然大方。
窦昭笑道:“平时家里常有人去京都,也没什么特别要带过去的。”
邬善道:“那有没有什么让我带回来的呢?京都的大相国寺、白云观每逢庙会,天南地北的人都会汇聚到那里,什么东西都有卖的。”
“我想不起自己缺什么,”窦昭笑道,“要是想起来了,再让邬四哥带也不迟。”
邬善就问:“我听六婶婶说,你在缸里种荷花,怎么种?能活吗?”
说起自己喜欢的东西,窦昭的笑容显得格外的明快,声音也变得柔和而充满了耐心:“我种的是睡莲。你见过吗?它和荷花很相似,不过荷花的叶子和花都露出水面,睡莲却是浮在水面的,在江南很常见,我们这边种的少一些。我也是今年刚刚试着种种……”
“真的吗?”邬善睁大了眼睛,“还有这样种花……”
坐在他们中间的邬雅突然“腾”地站了起来,指着邬善就是一通噼里啪啦:“我们家后院就种着两株睡莲,其中一株还是白仙子。你没见过吗?你把白仙子给弄死了,祖父发脾气,还是太祖父护着你,只让你抄了十遍《三字经》,你,你敢说你不认识什么睡莲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