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积云却想到了元允中。
自她决定接手宋家窑厂,她就一直在犹豫着要不要烧甜白瓷。
从后世的经验来看,正是有了甜白瓷的出现,才有了后来的斗彩和粉彩。
如果不是那次元允中在窑厂告诉她,外面不流行罗汉图而是开始推崇观音像,而他们家不擅长观音画像和观音瓷像,若是不改进,迟迟早早会被淘汰,她也不会下定决心烧新瓷了。
只是这话她不好跟钱氏说。
她母亲一直盼着她能和元允中有更多的接触,这话说出来,岂不是自投罗网。
更不好跟元允中说。
怕他得意洋洋。
不过,钱氏的话也提醒了她。
她道:“明天报恩寺的师傅过来和您商量父亲七七的祭祀,我就不参加了。我明天得去趟洪府。”
窑厂的事告一段落了,她也应该亲自去谢谢洪公子一声了。
她把泥料的事告诉了钱氏。
钱氏气得把宋大良骂了一通,这才对她道:“家里的事有我和郑嬷嬷、吴管事,你只管去忙你的。”
还关心地问:“要不要我帮着准备谢礼?别的东西好说,前几天田庄送了两筐早熟的秋桔,要不你都送去洪家吧!你们要吃,我再让田庄里送过来。”
他们家早熟的秋桔很酸,不过图个“早”字。
宋积云不喜欢吃,她也就没有想到送人。
不过,有时候礼轻情意重,送两筐秋桔更显亲近。
但她还是对钱氏道:“您就安心办您的事好了,谢礼我会和吴管事商量的。”
钱氏不再勉强,见宋积雪悄悄地打着哈欠,干脆催了宋积云早点歇了:“窑厂那边的事没什么大碍,你也趁机好好休息休息。”
宋积云却觉得有办不完的事,可这些都不必让钱氏知道。
母女俩说了几句体己话,宋积云起身告辞。
院子外月色溶溶,树影婆娑,夜风徐徐。
宋积云不由捏了捏腰间荷包里的小小司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