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又喝了一口酒,心口微热,不知是酒带来的暖意还是因为对面坐着心上人。
他想,二者兼有。
有酒烘托气氛,南枝和吴流光聊得格外投入。
直到接近正午浓雾渐散,吴流光才提议进竹舍用午餐。
“食材都是我种的,可能对你们这些吃惯山珍海味的人来说有些简陋,莫嫌弃啊。”吴流光熟稔地使唤江折,“你知道厨房在哪儿,去吧。”
南枝以为江折要去厨房做饭,也打算跟过去,“我帮江学长打下手吧。”
吴流光叫住她,“不必,菜我一早就做好了,热一热就好了,这些他都会。你是客,自然不能让你插手。”
她望向江折,他已经轻车熟路地出了客厅往左边的厨房走。
“小江这个人看着冷淡,但其实很热心,”吴流光说起江折,脸上的笑就没下来过,“我刚认识他的时候,他还是个身高刚过石桌的小男孩。”
南枝双手撑着下巴,眼眸晶亮地等着他的后文。
江折以前的故事,她还挺好奇。
“他的父母是我好友,只不过去世得早,”吴流光叹息一声,“他被他舅舅带来我这儿,说以后总会常走动,不如从小就认识一下。”
“那孩子小时候长得可精致了,第一眼我就看得格外喜欢。只不过总是冷着一张脸,开始我拿各种吃的和玩具哄他,他都不为所动,就坐在石凳上看光秃秃的树枝发呆。”
“后来我要去窑炉那边看火候,他倒屁颠屁颠跟过来了,说要看我从土坯开始做陶瓷。”
“我寻思总算给这小崽子找到感兴趣的东西了,便让他陪着我一起做。他做成的第一个陶瓷是个杯子,”吴流光指了指墙边的一个橱柜,“最上面的那个就是他做的,我到现在还留着呢。”
“小学到中学的时候,他有周末,每周便来看我。上了大学反而忙起来了,一个月才来一次。”他轻哼,“要知道我宣布隐居后,唯一允许来探望的人就是他了,他倒不好好珍惜这个机会。”
“后来听说他要参加募捐会,要介绍一个女生给我认识,”吴流光深意地笑看着南枝,“我还是第一次听他谈起其他人。当时我还好奇,是个怎样的人能让他在说起时眼里都有光。那日一见,我算是懂了。”
南枝怔然地听着,脸有些烧。
是黄酒的劲还没消下去么,可她却觉得越来越热了。
江折端着菜进来时,正好听见吴流光的后半句话。
“您和南枝说了什么。”
吴流光没回答他,只是笑得和蔼,“你问小枝。”
南枝抬眸,和江折视线相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