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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9节（第3页）

门外的易杉与刚才在地下室不同，衣服显得凌乱一些，上面还粘了一些污渍，而且他就像是匆匆赶来，还在平复气息，就好像刚经过一场剧烈运动。

楚寻将门在身后虚掩上，低声说：“朱迪睡着了。你这是怎么了？”

易杉：“刚出了点状况，我们几个去了八楼，正在商量将管理员扣在哪儿，就在八楼撞上了。”

“那个劳改犯？”楚寻惊道，“然后呢，你们打架了？”

易杉点头：“我和黄警官去抓人，但他力气很大，而且还有武器，黄警官受伤了，人跑了。现在黄警官和徐信都在八楼，我下来看看你们怎么样。”

楚寻：“你是怕他会过来找我？”

易杉：“嗯，你不是说在电话里听到他在笑吗，你是唯一听到他的人，而且他到现在都没有离开这栋公寓，一定是还有事要做。”

这么看来，黄飞应该还没有告诉易杉和徐信这栋公寓大楼已经陷入鬼打墙的事，而那个劳改犯没有跑出去，也并不是为了杀人，而是逃不出去。

楚寻问：“那下一步打算怎么办？”

易杉：“我也不知道，我只是先来看看你，待会儿我还要回去八楼。不过有件事很奇怪。”

楚寻：“什么？”

易杉皱了下眉，好像被什么疑问困扰住了：“其实在我们发现胡旭尸体之后，我和黄警官就拍了一些现场照片，但那只是粗略地检查。我以为黄警官稍后会再去地下室检查现场，或者通知所里尽快来人，将现场封锁再进行取证，但是当我这样问他时，他却说……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。”

易杉描述得非常详细，楚寻看着他的表情，听着他的语气，几乎已经在脑海中模拟出黄飞的神态和心里动线。

而这一切换做她是易杉，也会觉得不合理。

楚寻没有急于将谜底告知，这件事也不是一两句话就解释得清的，她只是问：“照片能给我看看吗？”

易杉只犹豫了一瞬，就将手机拿出来划了几下，随即递给楚寻。

楚寻一张张看得仔细，正如他们之前形容过的那样，胡旭的死因是出血过量，而且是缓慢的，在睡梦中死去。

胡旭的脸不仅白而且发灰发青，就像是影视剧里化了特效妆的僵尸，但他的表情很安详。

楚寻看完照片，轻轻叹了口气，垂着眼睛安静了几秒。

易杉看了她一眼，问：“我还以为会吓到你。你有什么想说的？”

楚寻接道：“我的确想到一些东西，也想和你交流一下。”

易杉：“好，你说说看。”

这一刻在易杉看来再正常不过，因他和“楚觅”的交往大多时候也是这样的模式。他们是因为对彼此的职业产生好奇和那强烈的性吸引才走到一起，他们在上床之前会先一起吃饭，一起看个悬疑类的电影，一起讨论电影或小说里的动机和人物性格。

这些都是因为人类具有的最基本的好奇心，易杉在跟踪跟拍时会时不时发出疑问，为什么“目标人物”要这样做？这很像是“楚觅”在创作时的自问自答，这个人为什么要去那里，为什么要杀人？

然而楚寻在看向易杉的眼睛时，却好像瞬间回到上一个世界，她和小维、和“哥哥”许亦为的互动。他们之间的交流不仅无碍畅通，默契十足，而且没有外甥女和舅舅之间的那种辈分隔膜，没有那种神秘感和敬畏之心。

楚寻：“我刚才想过，也许对这个凶手来说，杀人动机并不重要，重要的是为什么选择这样的手法杀人。你有没有觉得他是个比较注重仪式感的人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