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寻不知道许亦为给了蒋家多少钱,又是怎样说服的蒋父,她一个字都没有问。
这一刻她就只是站在一边看着,看着许亦为与蒋父说话,看着蒋父的颓废和许亦为的宽慰,自然也看到了蒋父身后的蒋延。
蒋延一直看着她。
那样的眼神楚寻永远都忘不掉,在许南语自杀之后,她也曾在镜子里看到过一模一样的眼神——愤怒的,如困兽一般的眼神。
整个追悼会楚寻和蒋延都没有直接接触,楚寻没有主动过去,蒋延也没有冲过来做什么,这是苏云的葬礼,他只希望母亲能保有最后的体面。
告别遗体时,许亦为让楚寻在外面等。
楚寻就坐在外面的休息区,一直低着头,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
仪式结束,里面的亲朋没有立刻出来,他们有的在唏嘘,有的在安慰家属。
不知过了多久,楚寻身边坐下一个人。
楚寻抬头,对上的是余寒温和的目光。
他扯了下唇角,问:“脖子好点吗?”
楚寻点头。
正值夏天,她却系了一条丝巾,用来遮挡脖子上的淤青和指痕。现在说话还会有点疼,但已经不像前几天疼得睡不了觉了。
隔了几秒,余寒又道:“不要往心里去。这件事只是意外。”
楚寻低下头,没有回应。
没多久,里面的人陆续出来了,休息区和走廊里的人越来越多,人声鼎沸。
楚寻没有久留,很快和许亦为一起离开。
回程的路上,楚寻一直看着窗外。
许亦为没有和她说话,一直在用手机处理公事。
直到回到别墅,见许亦为径直走向书房,楚寻终于出声,将他叫住:“舅舅。”
许亦为站住了,转身时,一边脱着西装外套一边回应:“说吧。”
“我……”楚寻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该从哪一句说起。
难道要说“苏云不是我害死的”,或是“我不是故意要刺激她”吗?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。
今天的事站在任何一个外人角度,都会认为苏云是个精神病,而她是正常人,她为什么要和精神病人过不去,为什么要和精神病人讲理?这就是自作自受,被掐了脖子也是活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