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寻一路上都没有讲话,只是盯着窗户外面的出神。
到了派出所便开始走手续,在许亦为的陪同下,楚寻坐在问询室里接受问话。
除了笔录还要现场录音,民警一边问一边记录,问得非常细致,楚寻的回答也没有遗漏,包括她和余寒如何商量对策,为什么会叫上蒋延并带上那些工具,以及她从厕所出来之后所有情况急转直下等等。
一场问询长达两个小时,楚寻出来后又喝了一大杯水。
然而事情还没有完,等楚寻从洗手间出来,许亦为说:“接下来咱们要去余家,你做好心理准备。”
楚寻几不可见地抖了一下,最终还是点头。
这后面的事,楚寻脑子一直是木的,就像是机器人一样描述过程。
余家三口和蒋延自然不会像是民警的态度一样公事公办,她的这场叙述面临的全是眼泪、痛哭和抱怨。
楚寻心里早就有了准备,没有为自己辩解一句。
余家爸妈指责他们太不懂事,为什么不跟家长打个招呼,凭什么以为自己可以?余歆更是懊悔不已,怪自己不该去接触孙导,应该多一些防人之心,随即又问楚寻,既然她一早就知道孙导团队有问题,为什么不跟她讲?
楚寻看着余歆崩溃的模样,连一句“我说了你也不会信,你还是会去”这样的话都说不出来。
现在的余歆倒是相信了,却是以自己被下药,以及余寒的一条命换来的“相信”。
幸而余家爸妈并非胡搅蛮缠的人,加上许亦为一直在周旋,折腾到凌晨终于放过楚寻。
楚寻跟着许亦为走出余家大门,一直低着头,她的脚正在发软,脑子正在发胀,无论和她说什么都听不进去。
楚寻没有往后看,并不知道蒋延也出来了,隔着一段距离跟着她。直到楚寻和许亦为进了别墅,蒋延又在门口停留片刻,这才抬脚离开。
……
楚寻回到房间静坐了好一会儿,脑子还没理清思路就走进洗手间。
接下来的动作都是机械性的:打开水龙头,调整到滴水的程度;从柜子里拿出那枚崭新的刀片。
她这一次的心境和上一次不同,上一次她费了很大力气才勉强接受余歆的死,而这一次她很快就“清醒”过来。而唯一相同的就只有那越发沉重的绝望。
听着那“嗒嗒”滴水声,楚寻盯住镜子,试图回想之前经历的场景。
但她试了几次都无事发生。
她又拆开刀片,在手上划了一道口子,看着鲜血流出来。
然而等了一会儿,依然无事。
楚寻又开始回忆之前的条件:睡前听了录音接收心理暗示,晚上就梦到过去的场景,而且都是曾刺激她生出心理阴影的场景,并非日常不起眼的小事。
楚寻又回到卧室翻出录音笔,找到和余歆被强|奸有关的录音,回到浴室反覆听了几遍。
手上的伤口一直没有处理,她任由它滴血,如果血液凝固了,她就再补一下——她想血应该是必要条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