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章
天幕乌沉,月挂树梢,沈府中突然传出阵阵哀嚎。
唐氏只着了一件中衣,伏在沈书戎怀中啜泣,双眼红肿,我见犹怜。
沈书戎坐在榻边,压下眉宇之间的不耐,哄了半晌,最终还是忍不住道:“你是说月儿和你身上的伤都是沈观衣拿剪子戳的?”
“为何,她疯了不成?”
简直是天方夜谭。
唐氏拭去眼角的泪,自然是挑对自己有利的说。
冬暖与月儿都劝她忍下,利弊说得头头是道,可那人是柳商的女儿,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咽下这口气!
她不信老爷不会替她做主。
当年老爷那般宠爱柳商,最终不也任由她磋磨,那对母女早就在老爷这儿失了宠爱,眼下她与月儿差点死在沈观衣手上,老爷一定会替她做主的!
唐氏坚信自己在沈书戎心中的夫妻之情,但沈书戎依然有疑虑。
沈观衣图什么?
难不成真是攀附上李家,便目中无人到如此地步?
但不对。
沈书戎蹙眉道:“她是嚣张跋扈了些,可她一个小姑娘,哪来的胆子对主母与嫡姐出手,更何况她不日便要嫁去李家,此时将人得罪了于她而言有什么好处?那般的大家族,没有娘家傍身,她能落个什么好?”
他的话句句在理,就连唐氏在他的道理中也辩驳不出个一二三来。
可事实如此,唐氏咬碎了一口银牙,“她就是个疯子,怎能以常人常理的眼光看待。”
若是先前没有正堂那一遭,沈书戎此时定然觉着是唐氏心思恶毒,理由拙劣。
可回想起之前沈观衣的种种,烦躁与怒火交织,沈书戎也想借此给那逆女一个下马威,于是怒喝道:“没教养的东西!当初就该把她送去见商儿,省的如今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!”
唐氏心中一喜,柔弱地伏在他肩头,眼底漫着一抹甜丝儿。
“来人啊!”
窗棂人影攒动,下人握着火把奔向来去,管家在门外焦急道:“老爷,夫人,大事不好了!”
“你是说,沈府昨夜闹了鼠患?”
归言颔首,将打听来的消息讲得有声有色,罢了还左右瞧瞧,小声道:“据说沈夫人与沈小姐都被那老鼠咬了,还如出一辙的咬在肩膀上,公子你说,这老鼠莫不是成了精?但为什么专挑肩膀下口呢?”
他低头拍了拍自己精壮的肩头,疑惑道:“也没几两肉啊。”
桌案沉香浮动,笔墨纸砚规整有序,李鹤珣握笔的手指一顿,刚劲有力的字迹上立即氤氲开一团墨渍,方才写好的册子多了黑点,便不能用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