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辈子几乎天天面对记者的采访,她早就如鱼得水了,可不知怎么的,这会儿猛然听到有记者要来,她竟然感到有些紧张。
周芸晚敛了敛心神,简单收拾了一下情绪就上了楼,敲响了沈宴礼的房门。
没过多久,沈宴礼很快就过来开门了,他肩膀上披着外套,左边的衣袖被挽到了手肘处,看样子似乎是刚准备换药换纱布。
似乎是察觉到她的视线,他有意把左臂往身后藏了藏,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:“报名表交好了?”
周芸晚一看到他受伤的手臂,就立马想起了昨天的惊险一幕,心中咯噔一下,心不在焉地回复了一句:“嗯,刚刚交给赵主任了。”
沈宴礼看出她的神游,侧身让她进屋说话。
周芸晚上次进来过一次,这次就没那么紧张好奇了,随意目视一圈,发现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。
木桌上摆放了一些纱布和消毒水之类的药物,都是昨天医院给开的。
周芸晚转过身来,对沈宴礼说:“我和王姨都挺担心你的伤的,怕你一个人搞不定,我就想着上来看看有没有什么我可以帮得上忙的地方。”
沈宴礼不想麻烦她,他受伤的是左臂,又不是什么够不着的地方,一个人就能搞定,所以下意识就想要拒绝。
但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,到嘴边的话不知怎么的竟拐了个弯,愣是给咽了回去。
少顷,他客气地说了声:“那就麻烦你了。”
周芸晚听出他话里的不自在,大大方方地表示:“你救了我,这是我应该做的。”
说着,周芸晚就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在床边坐下,而她自己则就近坐在了旁边的那把椅子上,可刚坐下她就想到了什么,“你先等一下,我去洗个手。”
话音还没落下,她就火速冲出了房间,跑去卫生间仔仔细细洗了个手,又用干净的毛巾把手仔细擦干后,才重新坐回了椅子上。
“我先帮你把纱布解开吧。”
沈宴礼静静看着她忙活,忽然感觉这种来自他人的关心和重视,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糟糕。
他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唇,然后伸出左手递到她的面前,露出半截被白色纱布包裹严实的小臂。
刀口最深的地方渗出了些许暗红的血液,也不知道是不小心碰到了,还是包扎后自然流的血。
总之,看上去有些许的严重。
意识到这点,周芸晚秀眉紧蹙,内心对他的感激更深了几许,如果不是他及时出现救了她,受伤的人肯定就是她。
现在相当于是他替她承受了本不该承受的疼痛。
她眸色温柔,情不自禁握住了他的左手,仰头望向他:“肯定很疼吧?”
沈宴礼定定瞧着她,目光缓缓落向两人双手紧握的部分,她的手刚用冷水洗过,略带着些微的凉意,像是一条冰凉的小蛇透过相触的肌肤,往他的心里钻。
他狭长眼眸中溢出点点晦涩,在她身上流连,明知道她只是出于善意,但是他却忍不住埋怨。
这都第几次了?
她到底知不知道男人的手不能随便摸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