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是母亲亲手造就了肃北的局面,那这一切的意义在哪?她活下来又是为了什么?为了揭开母亲其实是荆王的细作?
那她、大姐、锦年……他们三个算什么?
陆乘风第一次感觉到一丝迷茫,她目光定定落在远处,那一屋子的明亮就像是尘雪覆盖不住的夜明珠,纵使夜风骤急,雪掩三寸,它就在那。
陆乘风驱散脑海诸多杂事,刚要往前走,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:“乘风?”
陆乘风闻声回头,十三端着汤蛊走来:“还真是你,我还以为自己花眼了呢!”
陆乘风笑说:“过来看看。”
她低头看着十三手中的汤蛊,说:“这是什么?”
十三道:“哦这是少爷的药啊。”
陆乘风皱眉:“药?他怎么了?受伤还是生病?”
十三笑说:“普通的风寒,巫大夫熬的药,说是连吃三天就好清,少爷这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,一入冬就染小病。”
陆乘风伸手去接:“给我吧。”
十三笑着递给她,说:“正好我去三娘那用饭,你吃过了没?”
陆乘风却道:“你家少爷晚饭吃了吗?”
十三道:“巫大夫说吃过药半个时辰后才能用晚膳。”
陆乘风点了下头,没再说什么,她往前走,意思意思敲了下门,不待回答便踏入屋内。
谢九霄披着狐裘正端坐在书桌旁。
陆乘风放下东西,走近后关上窗,也不说话,就这样站着瞧人。
两个细细算来有八九日没见了,六月越发敏捷后,成为了二人闲时的传声筒,但她关注着季礼与蒋良的事,又要抽心思盘算韩树山,大多都是随笔一回。
这么近距离看,才发现他的眼睫纤长,微微翘起,视线落下,鼻翼有一点淡不可察的痣,鼻梁挺拔,唇形薄而殷红。
站得太久,谢九霄终于侧过头:“怎么……姐姐?”
陆乘风眼见他疑惑的神色瞬间变得惊喜,微微一笑:“以为我是十三?”
谢九霄丢了书,高兴道:“你怎么过来了?”
陆乘风拿起被他丢掉的书,倚在书桌边沿,扫了一眼:“肃北地录?怎么想起看这书了?”
谢九霄说:“想着以后要在那里生活,便想着先了解一二。”
陆乘风挑着眉梢:“怎么听着你很迫不及待的样子?”
谢九霄说:“何止是迫不及待,简直是心急如焚。”
陆乘风失笑,说:“十三说你病了,怎么没告诉我?”
谢九霄道:“十三就爱小题大做,小风寒而已,而且已经好了。”
陆乘风道:“去喝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