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在喂她吃一块点心,贴心送到唇边,少女面容微红,就着他的手吃了,他看着她,拿过点心,在同样位置也吃了一口。于是少女红着脸,在他窄瘦的腰上重重掐了一下,他也不叫痛,专注看着她,由着她掐,倒是白茸自己舍不得了,抽回了手,只能改瞪他,要他不准这样看她了。
这一幕实在太美好,江婉都屏住了呼吸,不忍上前打扰。沈桓玉定然是发现她了,冰冷地看了她一眼,满是警告意味,却又很快收回了注意力,视线还是全然停留在怀中女孩身上。
……
沈长离走在月下,他掀起自己的袖
子。
白衣之下,男人紧实有力的小臂上的缠绕的银鳞密密匝匝,变了颜色,蔓延起了丝丝缕缕的血色,他身上方才的血腥味也是来源于此。
化外之人不得干预人间朝政,否则业力反噬,因果不爽。
不过沈长离也不在乎。
这么多年,他剑下亡魂无数,被无数妖物诅咒过,身上早早载满了因果。
他不后悔,也不怕报应。
黎明时分,白茸抱着一个食盒,回了顾府。
她将自己关在房间,关了一天一夜。
有人敲门来问她,她便笑笑,说没事,只是有点累,想休息一会儿。
不料,第三天,她正在与弟子说笑时,陡然脸色一白,竟活生生呕出了一大口鲜血。
晁南被唬得不轻,立马想去叫医修来。
顾寐之感应了一下白茸周身气流,沉声道:“别去,她要突破了。”
晁南:“啊,小师妹不是刚筑基不久么,竟然这么快。”
顾寐之道:“让她一人一个房间,谁都不准进去,你我在外守着。”
修行一事很看机缘与悟性,倒是不一定依赖时间。
白茸入定之后,只觉得人生前十多年,宛如走马灯,在眼前一一闪过,自己却像剥离而出,在旁观着他人的喜怒哀乐、悲欢离合。
结丹,方才算是入道的第一步。
有人以剑入道,以器入道。
她竟是因情入道。
她站起身,舒缓了一下筋骨,与无比痛苦的筑基期相比,结丹出乎意料的顺利,或许是因为连番对上强敌,她灵力极为凝练,结丹似乎是顺理成章的事情。
《坐忘论》有云:夫定者,尽俗之极地,致道之初基。
她以前不解其意,既已形如槁木,心若死灰,又无感无求,寂泊之至,谈何悟道。
如今她竟似乎隐约摸到了一些玄机。
白茸推开门,便看到正坐在门外的顾寐之:“师兄,我突破了。”
顾寐之瞧她面容。
少女眼珠乌黑,清润有如黑色宝石,带着一点生机勃勃的轻灵之气、
他抚掌笑道:“如此甚好,不枉受难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