颜喻目光追着一片悠悠扬落下的叶片,目光缓慢的挪动中,多日来的烦闷隐隐有被抚平之势。
忽然,风过枝头,卷起一阵细密的沙沙声,金黄的叶子簌簌落下。
禅房老旧的木门传来闷响,颜喻目光转过去,恰恰好与开门之人对上视线。
皆是怔然。
风悄然止息,落叶像是在空中定格,慢下降落的速度。
耳边响起更悠长的钟声,余音如涟漪般圈圈扩散,泛到心头,敲得心脏失了一拍。
“楚痕?”颜喻率先回神,不怎么相信地喊了对方的名字,觉得荒谬。
为什么会在寺庙遇见这人,总不能楚痕也做了噩梦?
他想探究,却没能再次对上目光,因为楚痕率先垂眸,稍显慌张地避开了。
楚痕会主动躲闪,还是第一次,稀奇。
颜喻皱眉,心中闪过异样。
或许是人老了行动不方便,济源姗姗来迟,出现在楚痕身后,朝他施了一礼:“颜公子。”
颜喻回礼。
与此同时,楚痕朝济源点了点头,从侧门离开了。
济源邀颜喻进屋,颜喻摇头,指了指银杏树下的木桌木椅:“就在这儿吧。”
见老和尚没有异议,他就走过去,拂落树叶,坐了下来。
济源进屋取了茶水,斟了一杯,放在颜喻面前。
“贫僧与颜公子应该有很多年未见了吧?”济源面目慈祥,问颜喻。
“十一年。”颜喻答。
“竟是这么久了啊,颜公子今日因何前来呢?”
“解梦。”颜喻答,其实他更想问楚痕来干什么,但忍住了。
济源似乎并不意外这个回答,道:“梦由心生,化自人心深处的欲念或恐惧,所谓解梦,也只是为了看清它们,颜公子应当比老衲更明白,它因何而生。”
颜喻皱眉,他知道自己怕什么不错,但总感觉济源在绕弯子,不想给他解,于是问:“您对其他人也是这一套说辞?”
济源也不觉冒犯,笑出了声,道:“人不同则缘不同,又怎么会一样呢?”
那就是唯独拒绝自己了。
颜喻点头,没再强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