颜喻正要点头,容迟又笑了,他眼睛弯起来很好看,像一汪闪着波光的湖水:“我现在有很多很多的钱,只差自由了,这一去,可能就不回来了。”
颜喻愣了愣,又笑开:“你不是一直都想出去走走吗,挺好的。”
容迟垂下头,把玩着瓷盏:“对啊,十多年前的念想,也该实现了。”
“颜喻,谢谢你,”容迟突然道,“要不是你,我现在或许还在泥潭里挣扎呢。”
知遇之人不需要多,一辈子遇见一个就足够了。
颜喻不知道该怎么说,他惯常不喜欢这般煽情的环节,正准备说些祝愿的话,房门就突然被敲响,有人通报:“主子,陛下来了,现在就在楼下。”
颜喻有些意外。
容迟则不,他捧着自己的脸,佯装担忧道:“你说我是不是得先把自己的脸护好?不然到时你家陛下再一拳砸过来,你又是个帮亲不帮理的,我破了相都不知道找谁哭去。”
第章“执念”
还不等颜喻想通自己什么时候变成帮亲不帮理的人,楚痕就已经大步走了进来。
他的表情不太好,很显然,熟悉的情景总是能勾起那些不愉快的回忆。
容迟饶有趣味地看看这个,再看看那个,了然一笑,起身走了。
房中只剩下他们二人。
颜喻还坐在凳子上,抬着眼看向楚痕,看出对方的心境比脸上的表情还要更糟糕一点。
两人默默对视一眼,是楚痕先开了口:“对不起。”
颜喻不无意外,问:“因为什么?”
楚痕垂着头,局促地站在原地,他其实有好多缘由可说,却又觉得没有一个是颜喻想听的,不说也罢。
再者,他只是下意识觉得自己应该道歉。
颜喻叹了口气,换了个问题:“你是从宫里过来的?”
楚痕闻言急忙摇头:“我去了颜府,没见到你,才来的这儿,没有派人监视你。”
这急切的语气堪称惶恐,颜喻无奈地摇了摇头,站起身。
楚痕的目光不错地追着他,像只小心翼翼的狼崽。
颜喻被他看得心软,都已经走过他的位置了,又转回来,牵起楚痕的手。
楚痕的掌心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暖,却不如以往干燥,像是紧张出了手汗。
怕他嫌弃,楚痕缩了缩手,颜喻没松,牵着他下楼。
袖摆宽大,很好的隐藏了两人握在一起的手,即使穿过人来人往的长廊,也没引来多少探究的目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