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执念?”颜喻不解。
楚痕慢慢敛了笑意,抿起唇,变成有些委屈的神情:“我说的一见钟情,你从没信过。”
一见钟情……
颜喻不解地皱眉,他在西宫荒地与楚痕的那次初见,和朝堂之事并无多少关系。
再说了,对一位第一次见面就想杀了自己的人谈一见钟情,实在是荒谬至极。
他摇摇头,把楚痕的杯子拉过来,道:“都开始说胡话了,别再喝了,省得醉了还得想办法把你弄回去。”
楚痕目光追着颜喻的手指,更失落了,他喃喃道:“还没想起来吗?”
楚痕的落寞太扎心了,颜喻不由自主地,开始在记忆的角落里翻找,可惜还是一无所获。
“我在刚入京的时候,见过你,”楚痕手臂抬到胸前比划了下,“也是,那时候我就那么高,还被挤在了最后面,你看不到我也很正常。”
楚痕回忆起那时的场景,那是个寒冷的冬日,太阳亮得刺眼,却一点都不暖和。
那是他到京城的第一天,身上还穿着打了补丁的破布袄,布袄是两年前母亲为他做的,对那时的他已经算小了,所以他的手腕露在外面,生了很厚的冻疮。
领路的太监没给他们收拾整顿的时间,很快就带着他们去见皇帝,准确来说,是去见正在哄皇帝玩儿的颜相。
他是这一群公子里面最矮的一个,又因为无权无势被挤到了队伍的末尾,只能透过人群的间隙远远地看。
他想看看只用一声命令,就能让他们这么多人背井离乡的颜相,到底长什么样。
可只一眼,他就愣住了。
那时的颜喻还穿着古板严肃的朝服,应该刚下朝不久。
在楚痕的印象中,朝堂之中的官员应该都是上了年纪,胡子一大把,满脸皱褶的。
可是颜喻却与他的想象全然相反。
老气的朝服非但没能压住他的生气,反而成了反面陪衬,将他的面容衬得更加明艳热烈。
仔细算来,那时的颜喻应该刚及冠不久,眉眼昳丽,鲜活,被阳光描摹着,像是一幅色彩艳丽的画。
颜喻听见太监禀报,视线淡淡地扫过来。
那时的他还远没有三年后再见时那般不动声色,目光中的倦怠和不耐很明显,投向自己身处的方向时,让他控制不住地为之心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