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如眉这种症状,不止一次了。
从前几日开始,她开始频频半夜惊醒。做的梦都是同一副场景。
在梦里,她是槛花笼鹤,被男人钳制着,送上极乐,再被拉下地狱。
男人低低笑着,一字一句,缱绻又残忍:“秦双翎,你为何要跑?我们同生共死,岂不更好。”
……
秦如眉不敢再想,咬紧牙关,“禾谷,容愿他真的明日就回来?”
禾谷点头,“公子昨日派人送信回来了,他在千舟郡的事情解决得差不多了,明日就能到家,莫怕。姑娘身上衣裳全湿了,我去打盆热水回来,擦洗一下,换身衣裳再睡,不然要染病的。”
禾谷起身出去打水。
夜风拍打窗牖,发出吱呀的声音。秦如眉身上的湿衣被风一吹,逐渐冰凉,带来森冷寒气。她蜷缩着身体躺下,闭上眼睛。
换了一身干净衣裳,却干熬了半宿。
终于,熬到窗外枝头簌簌染上清晨第一缕曦光。
天亮了。
禾谷满面喜色迎进来,“一大早呢,姑娘,您猜谁回来了?”
禾谷说完,立即往旁边退去,屏风外的人影步伐不停,匆匆迈入门槛。
付容愿一身暗纹玉竹青袍,笑道:“阿眉?”
秦如眉坐在床里,怔怔看着不远处风尘仆仆的儒雅郎君,忘记了反应。
“我的阿眉,睡傻了不成?”
朝思暮想的男人就这般好端端地站在她面前,端庄俊朗,风姿毓秀。
秦如眉心中剧颤,也顾不上自己披头散发,立即下了床,赤足朝他奔去。当着周围丫鬟的面,扑进他怀里,“容愿。”
付容愿被扑了个满怀,惊愕之余,感受到怀里单薄颤抖的身躯,笑容渐消,轻拍她的背道:“阿眉,怎么了?看见我回来不开心吗?”
他从没见她这样失态过。
秦如眉一声不吭。
付容愿皱眉看向禾谷。
禾谷看了眼秦如眉,轻声回禀:“这几日公子不在家不知道,姑娘日日做噩梦,夜里惊醒之后,再难入眠。”
“做噩梦?怎么会这样。”付容愿皱眉,“是不是身体不舒服,有没有找大夫来看过?”
“请过大夫,说是姑娘身子虚弱,精气神薄。只开了几副安神的药,一开始有些用,药吃完了便没用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