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面漏了些风进来,秦双翎垂了眼,走到墙角边,抱着膝盖坐下。
柴房里很干净,被褥一应都整洁,甚至比之前还要干净清爽,看来沈昼居住的习惯很好。
秦双翎环顾四周一圈,觉得有些冷,伸手过去,把沈昼叠得四四方方的被子拉了过来,盖在身上,蜷缩着躺下。
被子之前是洗过的,还在阳光下晒了两天,本只有淡淡的皂角味,此刻却染了他身上的龙涎香,和他的气息。
这个味道,她曾经进县城里的商铺时闻见过,是很名贵的香,寻常人根本用不起。
是从什么时候开始,他从一个只能被她救回来的伤患,变成了一个让她捉摸不透的男人……
秦双翎靠在柴禾边,竟完全睡不着。
她好冷。
盖着被子怎么也这么冷?
明明那日她睡在这儿时,感觉很暖和。
是了,她忘了,那天晚上身边还有个沈昼。
他的身体像火炉似的,靠在他身边,暖融融的,就像是依偎在不滚烫不伤人的柴火边。
原来,那天晚上暖和的不是被子,是他。
秦双翎心中复杂,伸手把被子又往上拉了拉,把自己包住。
沈昼去找她的帕子了……
可是现在这月黑风高的,屋外冷得厉害,他去哪儿找?
何况距离帕子丢掉的那天,都已经过去了这么久,帕子恐怕早就被水流冲到别的村庄……甚至更远更远的地方。
这还要怎么找?
秦双翎心中忽然升起一丝后悔,她是不是……不该让他现在去的?
可话既然已经说了,沈昼也离开了,没有挽回的余地。再者,沈昼若真想娶她,也该拿出些诚意,那帕子是她最重要的东西,既然是他丢的,他就必须自己找回来。
至于找不找得回来,看老天了。
她其实没有抱希望。
兴许沈昼找了一个晚上找不到,放弃了,便回来了,那她也正好拒绝他。
秦双翎如此想着,放任自己慢慢睡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