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蹙着眉,眉心皱成小小的川字,神情痛苦,侧头靠在枕畔。
不久后,宫女将药送了进来。
足足一小碗漆黑的药汁,泛着极为苦涩的味道,温热的。
该要喂药了,可是昏迷中的女子似乎很抗拒,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不会照顾人,喂到嘴边的药悉数流下,除了打湿她的发,一滴都没喂进去。
奚无昼嗓音压抑道:“秦如眉!”
女子一点反应都没有,脸色苍白,眉心萦绕着痛苦。
她觉得很难受,所以想干脆一死解脱,是这样吗?
她不想再看见他,也不想再继续活着,所以放弃了求生意志,抗拒颜舒的救治,也抗拒喝药?
奚无昼一眨不眨地盯着秦如眉,眼中尽是酝酿的怒意。
她想解脱,他偏偏不允许。
他要让她活下去。
即便这是惩罚,他也要她陪着他过完这辈子,寿终正寝。
奚无昼看了碗里漆黑的药汁,自己喝了一口,覆上她的唇,逼她撬开齿间,把药灌进去。
如此这般反复,碗里的药见了底,虽然还是有部分浪费了,好在灌了一些进去,女子的脸色看起来好了一些。
奚无昼将最后一口药渡进她口中,药汁实在苦涩,苦得人牙根都打颤,可他却从中汲取到了一丝丝的甘甜。
唇瓣相贴,他的动作慢慢从渡药转为亲吻,一点一点汲取她柔软的馨香,厮磨,同她气息相交,缠绕在一起。
有那么一刻,恍惚中以为身下的女子会醒过来,给他一巴掌,然后羞怒地看着他,骂他是臭流氓。
但是一吻结束,女子一点反应都没有,连呼吸都依旧很微弱。
除却稍微的、勉勉强强称得上舒展一些的眉眼,证明喂进去的药起了一点作用,除此之外,什么都没有。
他的亲吻,就像往死寂的湖中投掷了一颗石子,却连一星半点的涟漪都激不起来。
奚无昼目光沉沉,盯着秦如眉。
片刻,他俯身在她耳边道:“能听见吗?秦如眉,秦双翎?你以前说过什么,你还记不记得?你说以后你要和我住一件屋子,春天种花,夏天乘凉,秋天收菜,冬天煮茶……你说的话,自己都忘记了吗?”
女子依旧无声无息。
更深露重。
龙华宫内外一片宁谧,偶尔能听到飞檐下铃铛的轻响。
奚无昼在她身边躺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