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当然是自己咬的!我脚疼嘛,疼急了就咬嘴唇,这不是很常见的吗?”
“噢。那你脸上的妆怎么花了?”
符杉面无表情:“疼的出冷汗,冷汗晕花的。姐姐,你是看我的伤,还是盘问我来的。怎么做公主已经做厌烦了,想去大理寺就任吗?”
晋阳笑了一下,轻轻打了她一拳。“别歪曲人家的好意,关心你还不行吗?”
“当然行了。你来看我,我特别高兴。只是你看我这鬼样子,我得赶紧回家了。”
符杉重新蒙上绢帕。
晋阳还在说:“我叫人拿来脂粉,重新给你梳妆后,你再走吧。”
“谢谢,很不用,我嘴唇伤了,不敢碰脂粉的。我就想急着回府睡觉去。这十天半个月的,我的脚怕不能走动,得卧床休养。回头还烦你帮我给母后告假。我这里先拜谢你啦。”
“你我之间,那不是当然的啦。再说这么多道谢,我不理你啦!”
两人说着话,晋阳让开位置,厉南棠重新抱起符杉。走到门口,忽然见院落门那儿乱哄哄跑过来十来个人,还担架抬着个晕迷的女子。
“那躺着的是谁?看衣裳好生眼熟。”晋阳疑惑道。
厉南棠察觉怀里身躯一瞬间僵硬,立马把她拥抱的更紧一些,垂眸对视她不安的眼睛。
侍者跪地:“回晋阳公主,福安公主,伤者是寿安公主,她……她被毒蛇咬了!”
深夜,福安公主府,寝堂内。符杉睁着眼睛听外面敲打着三更了,头很疼,但是闭上眼睛,却很清醒。
这是她来到这里以后,第一次失眠。
宫里传来消息,寿安公主救过来了,但是被蛇毒入侵,成了哑巴痴呆。
齐国夫人叫人打死水阁那边的毒蛇,拔了毒牙,泡了蛇酒,送给寿安“报仇”。
符杉总觉得好像床底下,或者橱柜里,或者任何一个烛光照射不到的角落,都可能猛地窜出一条毒蛇。
她最怕蛇。闭眼就是侍卫抓着死蛇的模样,五彩班斓,细细长长垂下来摇荡,好像随时都能翘起来头,扑上来死咬一口。
厉南棠半夜起来去净房,看见寝堂点着百十只红烛,灯火辉煌,明亮如白昼。
符杉听着脚步声,净房响起来长久的水声,停顿了一下,又响起来洗手的水声。
厉南棠用干净巾帕擦完手,走回来,停在小床跟前。
水红的被子遮盖住小半个下巴。少女把自己严严实实裹得蚕蛹一般,如今紧紧闭着眼睛,蝶翅一样长长的睫毛,随着呼吸的节奏微微颤抖。
“点这么多灯,你很害怕?”
少女装睡,呼吸好像更沉酣了。
闭着眼睛也能感受到阴霾。男人蹲下身体,看着她沉静的面容。
“以齐国夫人有仇必报的骄横脾气,她真想害你,你就出不了宫。你是安全的,别害怕了。”
符杉闭着眼睛点点头:“我知道了,我不害怕。谢谢,你快睡觉去吧。”
“你点着这么多灯,晃得眼疼,我怎么睡呀?”
“要不,你回兰月居睡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