客房里灯火通明,孙老急得走来走去,阿牛和卫一在说着些什么。
伤者躺在床上,原先被血浸透的衣服已经被换下来了,脸也被收拾干净了。
沈盈夏这才看清楚此人的长相:丹凤眼,斜插入鬓;鹰钩鼻、薄嘴唇。许是现在生病的缘故,潮红的双颊,以及发白干裂的嘴唇,弱化了他五官的凌厉之感。
“情况如何?”沈盈夏问道。
阿牛摇摇头:“情况不好,公子正发热呢!”
“有什么退热的法子吗?”现在是立夏,天气一天比一天热,庄子里没有冰窖,自是找不到冰的。
周媪想了想说:“从前,我在府里伺候的时候,若有人得了热病,医士就会让我们拿湿帕子擦拭病患的身体来帮他们退热。我之前也试过几回,确实有用。”
“那便试试看,我们再去想想其他法子。”说完,沈盈夏便向屋外走。
“女公子,我有一个土法子。”阿牛的眼睛亮晶晶的。
“说说看。”沈盈夏鼓励地看着阿牛。
阿牛的脸“腾”地红了:“这位公子腰上的刀伤虽然看着吓人,但伤口不深,已经涂上了金创药。腿上那处伤,比较严重,内里的骨头怕是都断了。
“之前隔壁庄子有个读书人上山捡柴,摔断了腿,请不起城里的医士,便叫他兄弟到山上捉了条蛇,将蛇的骨头打断后放走。
“蛇吃什么药草,他兄弟就把什么药草采回来。没想到还真给吃好了。”
“卫一,你怎么看?”沈盈夏听得眼睛一亮。之前闲来无事,她在书简上也看到过类似的事情。
“禀女公子,我认为可以一试。我们做护卫的,若是在野外遇袭受伤,除常见草药外,也会看此地动物吃什么。据说这是因为动物受伤后有自救的本能,仅从草药的气味等特征就能判断这种草药于自己的伤是否有益。”
沈盈夏看了一眼天色,有些担忧:“先试试吧!不过,看着天色,像要下雨了,此时上山怕是会遇到危险。”
阿牛挠了挠头,有些不好意思地笑:“女公子放心,我们从小野惯了,对山上的一草一木都极熟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