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人甚至在心里想:这种死法,或许是最不痛苦的那一种……
人是很奇怪的。怕痛的人不怕死,不怕死的人,却害怕怎么死。
“滚!”萧离一声长啸,业火再次爆发,铺天盖地一般,夹杂着龙吟般的咆哮……
不知是谁先逃的。就像跳崖的山羊,有了第一个,就有第二个,于是成群结队的,潮水一般退出凉州城。
即便是图鲁奇,这一刻,他也不得不承认失败。
战到最后一刻,死到最后一个人,才愿意承认失败,那是蠢人的想法。聪明的人,败象出现时,就应该接受结局。
凉州城留下的人,有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。杀戮来的如山如海,去的却是这么的静悄悄。
有人问:“那是谁?”
有人答:“死了五年凉王。”
嚯嚯嚯——
凉州铁骑用最疯狂的声音,呐喊,嘶吼,这是他们久别的王。
萧离环视四野,大军退了出城,却没有散去,而是远远的等着。他们在等一个人——明善。
萧离冷笑,心神之力散发出去,大海一样激荡。他知道明善一定能感应得到,甚至能体会到他此刻的心情,是宁死不屈的战意,好像在说:来吧,我们来彻底做个了断。
明善从来不是个意气用事的人。二十二之岁后的他,即便是面对女人,也再没有激动过。谋事者,若要有绝对的把握,首先要有绝对的冷静。两人相距近百里,却如咫尺一般,能够感受到对方的心情。
他感受到萧离的战意,不怕死的人才是最可怕的。不过他并不放在心上,只是想通了一点:如果萧离在凉州,那在雪山幽谷拨弄天地之气的,就只能是渊后。
他笑,身形一晃,飞向雪山的方向。
“萧离——”
花惜第一个喊她的名字,脸颊上还带着泪。
金奢狸冷哼不愿意看他。此时此刻,确实让人庆幸,也值得感动。但流泪,即便是女人,满凉州城怕是只有她一个。春风楼调教出来的女人,确实有本事。起码眼泪说来就来这本事,她就不会。
“你下来!”她冲萧离喊。有些话要问,有些事也要弄清楚。
萧离飘身而下,南风上前问他:“伤好了?”
萧离说:“起码有和明善一战的能力。”
南风明白的,知道之前那两下惊世骇俗,吓退敌军,得要耗费何等的功力。便说:“不应该逞强的。”
“强不强的,得有气势,能唬住人就行。”萧离一眼瞥见阿满,他有了些不一样的气质。回想之前凉州城被那股奇怪的气息笼罩,他有些担心。
担心明善,终究如愿以偿。
他上前一步,金奢狸斜跨一步挡在阿满身前:“萧离,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