郎追乖乖道歉:“对不起,以后都不会这样了。”
幸好小熊很好哄,说一声对不起就可以原谅他。
“寅寅,你的身体真的很不好,才好了牛痘,又得了水痘。”
格里沙很担心郎追的健康,“你家到底在哪,等我攒够钱,就坐火车送一只母羊给你,天天喝羊奶就不会生病了。”
郎追忍着抓挠的冲动:“我觉得还好,水痘不是要命的病,而且只要得过一次,以后都不用再怕了,你要怎么攒钱啊?”
格里沙的话语中透着天真稚气:“我帮妈妈炸麻花,和她一起去集市卖,她就会给我1戈比。”
郎追好笑道:“那你要攒多久的钱才能买得起一张火车票啊。”
格里沙给波波梳着毛,十分乐观:“不用多久的,等我再长大一点,我会学捕猎,然后我就可以像舅舅一样卖野兽的皮和骨头,我会有钱起来的。”
郎追说:“我觉得医生比猎人要更赚钱,以后还是我攒钱去看你吧。”
话是这么说,郎追并不觉得那一天会到来,身处动荡乱世,最紧要的始终是活下去,长途旅行对他们来说太奢侈了。
和格里沙比起来,菲尼克斯更清楚他无法与郎追见面,格里沙好歹和郎追还在一块大陆上,菲尼克斯却和郎追隔着太平洋。
小菲尔见郎追不舒服,便不提探索橡树庄园,他坐在图书馆里,捧着一本厚实的书,用轻柔的语调为给郎追念童话故事。
他抱着的书是《安徒生童话》,虽然安徒生已离世整整三十年,可他留下的故事依然那么动人,这份影响力从作者的生命中超脱出来。
郎追听着菲尼克斯的故事,觉得很奇妙,曾经的他和安徒生隔了一百五十多年,现在他们却只隔了三十年,他们所处的岁月靠得那么近,也许在历史上,他们会被算成同一时代的人。
“只有一条腿的锡兵哈迪被抛入火中,可他对纸做的舞蹈姑娘的热爱,超越了他残缺的身体,那爱情坚定,直至他们的身体被焚烧成灰,却依然能留下一颗心。”
菲尼克斯念完《坚定的锡兵》,看到郎追的呼吸开始放缓,漂亮的眼睛逐渐合上,他们的连接也因此中断。
他想抱抱郎追,对他说“你要快点好起来,寅寅。”但是没来得及。
郎追睡得昏昏沉沉的时候,他感到有人往他脸上涂抹清清凉凉的药汁,带着苦涩的清香。
父母在床边轻声说着话。
“脉象还好,胃口还好吗?”
“他痒得吃什么都不香。”
“我给他上了药,很快就不痒了。”
“熏艾没用,早知道我回家时用烈酒洗澡,寅寅说不定就不会染病了。”
“你要是用酒洗澡,整个人都要醉倒,而且对孩子来说,早点得水痘也不是坏事,这一次病完,以后都不用怕了。”
“他近日出不了门,在家里怪闷的。”
“等他好了,我带他出去玩。”
“去哪啊?”
“还有哪?天桥、茶楼,看看杂耍拉洋片,再瞅瞅那戏台上的刀马旦。”
啪!
“看正经戏可以,粉戏不许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