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但我能不能稍微自私?”唐非晚咬牙切齿,“因为你没有义务给他捐肝。”
“我们只是医生,不是圣人。”
医院面对邬楠芳的质问时,楚也同样产生恍惚。曾经入职宣誓时的场景在脑海中浮现,记忆犹新,希波克拉底誓词犹言在耳。
“作为一名医疗工作者,我正式宣誓,把我的一生奉献给人类;我将首先考虑患者的健康和幸福”
因此她没有当即拒绝邬楠芳。
但中午吃饭时,楚也回忆往日种种,以及方才从楚文慧口中得知父母当初的恩怨,她无法宽恕陶书佰带给她们的伤痛。
母亲已经失去性命,凭什么还要她折损身体,去拯救他?
“对,我们只是医生。”楚也喃喃道,“我可以治病,但不需要给患者捐肝。”
“我们尽力救治陶书佰,剩余的,交给器官移植中心。”唐非晚望进她的眼底,仿佛窗外滚烫的星河。
翌日晚班,两人交班后,楚也去开会,唐非晚在办公室规整着患者的病历。她中途去厕所,出来时,听见李钧和另一人在厕所旁边的小阳台窃窃私语。
“楚主任妈妈好像就是未婚生女,怎么她依葫芦画瓢啊。”
李钧叹气:“未婚先孕对孩子伤害极大,楚主任怎么想不明白呢?”
“有一个拖油瓶,谁敢和她结婚啊,除非二婚。”
李钧琢磨道:“二婚,男方也带个孩子,这样才公平。”
唐非晚气不打一处来,难以按捺愤然的情绪,但身处医院,她压住声音,问道:“你们在讨论什么?”
“唐医生。”住院医师知道她和楚也关系密切,闭口不言。
李钧略微勾唇:“没什么。”
“干嘛背后议论人?”唐非晚不苟言笑,“子宫在女人身上,她有权利决定生还是不生,而且小孩不是拖油瓶。”
“最重要的一点,谁说楚主任一定结婚?她现在事业有成,女儿健康可爱,需要男人做什么?”
住院医师咽了咽喉咙:“唐医生,我去做事。”
李钧一声不吭走远,唐非晚帮楚也出一口恶气,沉闷的心绪稍微好转。
急诊大楼二层小办公室,两分钟前消化内科,肝胆外科以及器官移植中心的医生会诊,商讨出陶书佰的治疗方案。先对症治疗,他今早清醒,下午昏迷,处于肝性脑病的第三期,只能尽快进行肝移植手术。
会诊医生离开后,高主任,另一位行政副主任,还有楚也三个人留在原位。
高主任下午通过打电话已经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,此时安抚楚也:“小楚,你不要因此产生心理负担,器官捐献应该坚持自愿的原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