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爷,我便宜,我他娘的不要钱,您拉我入伙吧,我有膀子力气,江湖经验也多,我早年间在长沙一带闯过,跟过捻子,也打过义和拳!”
梁布泉的脸色是变了在变,他的确需要有这伙老百姓的支持,现在也的确正值用人之际。可是不听话的人他不想要,太有好奇心的人,他同样也不想要。
说话间,就听见梁布泉抱着膀子轻咳了一声,那鲁大能耐立刻会意般地掏出了腰间的响子,照着天上“嘡嘡嘡”就放了三枪。
小面馆附近立马鸦雀无声。
“嘛呢,都他娘的疯了是吧!谁他娘的再嚷?再嚷老子一枪一个全给你们崩了!”
见着梁布泉低着脑袋没说话,鲁大能耐就像是听见了号令一般地耸了耸肩,旋即走到了人墙边上,冲着那伙老百姓又道,“梁爷说的明白,改日他要在这面馆附近张贴告示,现在不是时候。你们来了,也他娘的白费,反倒是让梁爷恼火!”
见着众人还没有挪窝的意思,鲁大能耐撸开了枪栓对着天上又是一下子:“滚!再他娘的跟这站着挡道拦路,老子我真他娘的开枪了!”
赚钱再多还是狗命要紧,众人眼见着梁布泉半天也没开口,终于是有所松动,稀稀拉拉地开始往外撤。
可偏就有这么一个是逆着人流往上冲的,来者是个小个子,带了个冲锋毛,披着见米黄色的短节斗篷,一手拿着笔一手拿着本子,龇牙咧嘴地就挤了过来。
“劳驾,劳驾劳驾!”
小个子算是连滚带爬地挤到了鲁大能耐边上,扬起脑袋来才堪堪够得着这汉子的胸口,扑闪着个毛茸茸的大眼睛,赔笑道,“劳驾您能不能高抬贵手,我是……”
梁布泉一挑眉毛:“记者?”
小个子点头哈腰地应着:“是,您真是火眼金睛啊!”
瞧您这扮相就差把记者两个字给贴在脑门上了,傻子才看不出来你是个记者吧,真就是拍马屁都拍不到正地方。梁布泉早就想过自己这两天在城里头的种种表现,肯定得招些个记者过来,其实他也乐得把事情给闹大,闹大了这里头的事,自然就能找来通书的那伙人,他就是要做给通书看,让他们好好知道知道老子究竟要搞点什么名堂,老子把事情做的越明白,外头的风声穿得越清晰,通书那伙人可能就越是摸不着头脑,他先前在听书的时候学到过这么一环,这是诸葛孔明先生的空城计。
老子明着牌和你玩,你在暗地里搞什么小动作,就都得叫那些个闻着味的记者和看客给揪出来!
可是他没想到这报社的记者来得这么晚,而且派了这么个看起来没多大能耐的小记者。
鲁大能耐一把就拎起了小个子的脖领子,像是拎小鸡一样地给他揪到了半空:“你是记者?”
“你是瞎啊,还他娘的是聋啊?我不是说了吗,他是记者!”
梁布泉扶额苦笑,这他娘的绺子里的炮头都这么没脑子吗,“快点把这姑娘放下来!”
“姑娘?”
鲁大能耐就像是被烫了手脚一样,顷刻间就撒了手,那小个子当即“哎呦”一声叫他给扔到了地上。
“你他娘的是个女的?”
大能耐瞪着大眼珠子,“你他娘的胸呢?你这小崽子长大了吗,就来咱们这晃悠?瞧不起爷爷我?”
“哎!怎么说话呢!”
梁布泉冲着鲁大能耐就是一声断喝,“给大记者扶起来,我说你们这些记者也真有意思,好端端的,为啥偏要扮成男人的模样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