传闻在清康熙年间,在江苏扬州府一代,就曾经发生过一起十分离奇的怪事。
相传当年在扬州有一户富室,因为与朝廷关系密切,所以自打清政府放开了盐运经济,这家人就世袭了贩盐运盐的肥差。朝廷那边一年能赚到两千多万两税收,扬州一代的各路盐商玩了命的赚钱,在一年就能有一千五百多万两雪花白银到手。
赚得多了,家里的仆人牲口自然也不少,可是自打一日开始,这富商家里鸡鸭鹅狗之类的牲畜就频频无故消失,仔细检查了一番围墙门窗,既没有别人翻动过的痕迹,也没有野兽越墙翻窗的脚印。仗着家里头的仆人奴婢多,这家富商嘱咐家里头几十口子下人昼夜交替着看守门窗围栏,对家里的物什严加看守,可是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了,家里的财物分文不少,就单单牲畜会无故失窃,而且家仆们都没人发现异样。
这富商一看,来家里偷鸡摸狗的窃贼,既然可以在众目睽睽之下屡屡得手,想必也是个本事高强的绿林好汉。正所谓“穷的怕富的,富的怕不要命的”,这个飞贼既然放着满屋子的金银财宝不要,单只捡些个鸡鸭鹅狗来偷,自然犯不着因此惊动了官府。万一因此而得罪了那个飞贼,官府将之绳之以法,自然好说;若是官府缉拿失败,反倒因此而惹恼了哪个飞贼,就凭这人的身手,趁着夜色,让这一家子富商脑袋搬家,可就是万万的划不上了。
所以这家子干脆对这事睁一只眼,闭一只眼。家里不过是丢了牲口,改日便多近几头便罢,凭着“见怪不怪,其怪自败”的心思,任那看不见的飞贼偷盗。
接下来的好几天,家里的大小牲口依旧频频失窃,直等到有个衣着破烂的老乞丐上门讨水,才叫他看出了这里头的玄机。
原来这一家子的鸡鸭鹅狗,并非是被哪个本事高强的飞贼给盗走了,而是尽数落进了一只褪壳龟的肚子里。
普通的龟鳖,背上的龟壳就像是身上的骨头一样,没了壳自然是死路一条。
可是凡事总有例外,有一些龟类会因为各种机缘巧合,而不得已和自己背上的龟壳分开。这种离了龟壳尚能活在世上的龟,也在褪了龟壳的瞬间丧失了作为一只王八的身份,似龟而非龟,非生又非死,是万中无一之辈。
褪壳了的龟,时常蛰伏在主人家阴暗潮湿的坑道里头,或是屋瓦家具下面,平日以捕猎其它牲畜为生。如果被它吃足了一年光景,成了气候,恐怕就要惦记着吃人了。
百兽之中,无论是龟鳖鱼虾,还是耗子土狗,但凡尝过一次人肉,就会像是瘾君子沾上了福*寿膏一样,开了先河便会一发不可收拾。成了气候,得了道行的褪壳龟,到了最后甚至会把整座大宅当成自己的王八盖子,也不再怕人,所有不长眼,自己钻进房子里面的家伙,都会让它连皮带骨头给嚼个渣也不剩。
万幸的是那户盐商祖上积了大德,去他家讨水的老乞丐,是个本事了得的火居道士,各路云游散修途径至此,捎带手灭了那个褪壳王八。即便是这样,那盐商家的亲朋,还有三两个因为沾染了褪壳龟的毒血,而被当即腐骨销肉,给化成了一滩浓水。
梁布泉这一趟遇上的家伙,可就没有扬州那户盐商家的畜生好对付了。
那口大水缸底下的窟窿足有一个脸盆那般大小,如果正院里头的果真是个褪壳龟的话,真要被它成了气候,还不得长得像是牛犊子那么壮实?
赵友忠仍然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,一把将那个大王八壳子从地上抄起来,也不嫌弃那玩意是干净还是埋汰,一面拿衣服蹭着上面的纹路,一面有调没调地哼哼上了小曲:“化骨解毒王八盖子,三钱的小命一锭金子;甭管我来人什么路子,走上前来先探探门子。面子里子兜里这币子,兔子猴子都是一辈子……”
“赵瞎子,什么叫……三钱小命一两金子?”
张洪山也算跟了他们爷俩一路。和赵友忠混得熟了,自然也不愿意老英雄长,老恩公短的叫着,一来听着外道,二来叫着恶心,干脆也随着梁布泉的叫法,跟着叫他老瞎子。看见梁布泉犯难,他也急得指挠头皮,“还有,什么猴子,什么兔子?你能掐会算,帮我兄弟出出主意,是留在这,把那点宝贝给抬出来,还是默头就走,全都听你一句话。”
“你听他干啥?那老东西,就他妈嘴皮子上的能耐!你让他现编个瞎话,他都能给你编出花来,这年头我他码算是看清了,撑死胆大的,饿死胆小的……”
梁布泉盯着那扇将开未开的院门,狠命地咽了口唾沫,“丑媳妇总得见公婆,看见宝贝默头就走,那和把到了嘴里的肥肉再吐出去有啥两样,他娘的……”
别看梁布泉嘴上骂娘,他却没有一点要动手的意思。这边拉开了架势,那边却拿眼神瞟着赵友忠,一副箭在弦上,偏巧就是不发的模样。
“想干就干,磨磨唧唧的,还像是个大老爷们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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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友忠想都不想,一手把那个大王八壳子塞进怀里,抬脚咣当一声就把门给踹开了。木门“哗啦”一声咧开,一堵印着团龙祥云浮雕的大影壁墙,便赫然映在了众人眼里。梁布泉和张洪山抬腿就要进去,叫赵友忠一手一个给扯了回来。
“等会,这个宅子不对劲!”
赵友忠眯缝着眼睛,盯着那堵精雕细琢的影壁墙,又拉着两人退了半步,“邪门,真他娘的邪门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