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点但凡要是细想都能弄明白,可最关键的是,这群半大公狼在怕什么呢?
都说“好虎架不住一群狼”,这可是二三十只半大公狼组建出来的狼群啊!像这种体制的狼群,别说是老虎了,就是熊瞎子它们都敢照量一下。那碃道里面究竟是什么样的危险,连这群老虎狗熊都不害怕的野狼都不敢下去呢?
四五只半大公狼一个接一个地跳进了坑道,剩下那十几只野狼,围着碃道蹲成了一个圈。没过半晌,就听见里头传出了一阵又一阵让人不寒而栗的惨叫,外头的几只野狼立刻坐了起来,围着碃子又是低吼,又是哀嚎。又是半晌的光景,就只有一只野狼尾巴朝后,倒退着从碃道里爬了出来,再看它那模样,也只能用个“惨”字来形容。
尾巴不知被什么东西咬下去了一半,白骨连肉血淋淋地在外头露着,只有一丁点狼皮把那尾巴缀在它的屁股上。这半大公狼的后背叫人活生生地撕下了一大块肉皮,一只耳朵还被齐根扯了下去,少了一只眼睛,嘴角还在涔涔地向外淌着血。
可是这头半大公狼的嘴里,还是死死地叼着一件衣裳。
一件人类的衣裳。
那半大公狼费了九牛二虎之力,才把一具尸体从碃道里头拖了出来。等里头的人彻底被拽出了碃道以后,这匹狼也终于像是完成了毕生使命一样,“咣当”一声倒在了地上。头狼领着头仰脖子对着月亮哀嚎了一声,剩下的群狼也学着老狼的样子,倒着耳朵,伸长了脖子对着月亮嚎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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底下的崽子,借着月色一眼便认出了那具尸体的来历,禁不住喊出了声:“张铁柱子!我草,刚才他还在我旁边的!他啥时候死的……”
这崽子还想问为啥张铁柱的尸体会跑到碃道里面去,为啥下去了四五只野狼,只活着出来了一个,是什么玩意把这只野狼给咬成了这样,还有,为啥他们早上在碃道里的时候,就没见着晚上这么多的古怪。
但是他憋在后面的话,全让梁布泉的一只大手给捂了回去。因为实在是太过紧张,梁布泉差点把这个崽子给活活捂死,要不是那崽子又是拍他大腿,又是掐他胳膊的,他还真会的一个不小心,给那崽子捂到个地老天荒。
“艾玛……你干啥呀你……你差点给我憋死!”
“小点声!那玩意的耳朵贼!你他娘的就这么着急下去陪你的张铁柱子?”
老狼的三角耳朵转了两转,似乎有意无意地朝着他们的简易窝棚瞥了一眼。
单单就是这么一眼,还没睡着的几个人,就又是无端地起了一层白毛汗。
就像是梁布泉说的那样,野狼这种动物,最讲究江湖义气。见着自己的兄弟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在了矿洞里头,余下的十来只野狼,对着碃道又是低吼,又是龇牙,大有一副要给兄弟血债血偿的豪气。
可反观那个碃道,却像是几十年都没人光顾的深潭一样,就算你往里头扔下去一块大石头,都溅不出半点水花。
有那么三两只更年轻点的公狼,狂啸着就要往碃道里面冲。老狼又是咆哮了一通,拿爪子就地拍翻了两个,剩下的那一个,让它用嘴叼着尾巴给生生地拽了回来。
群狼又是伸腿弓腰地冲着狼王叫唤,而那只狼王则终于缓缓地把脑袋,转向了梁布泉他们的简易窝棚。
“完了!我日他个姥姥的!”
梁布泉的心里猛一翻个,手指甲都因为太过用力而抠进了肉里,“叫唤吧!让你叫唤!那帮畜生奔着咱们来了!”
只听狼王对着月亮又是一通嚎叫,几十只野狼应声而动,朝着他们的简易窝棚就飞奔过来。
“妈呀!这么多狼!这他娘的可咋整!”
“我还没娶媳妇呢,我他娘的咋就这么倒霉啊,第一次看碃子就他娘的碰上狼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