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布泉看了看手里的响子,又瞅了瞅赵友忠,冲着几个人苦笑了一声:“其实我也没看出啥来,就是觉得这阵风雪来的实在是古怪……那啥,啥玩意是狼嚎雪啊?”
“娘了个炮仗的……你也不知道啊!”
要说这杜老四心大可真不是吹的,狼群就在眼前,他们五个陷在狼窝里头能不能活命都还得打个问号,可这个时候,他偏偏还能笑得出来,“哈哈!这下子你不如我了吧!大先生都跟我讲了,说这狼军师……就是狼狈为奸里头的那个狈,多半是老狼退下来以后,辅佐新狼王出世才变出来的怪物。就跟咱小时候常听说的猫老了要上山,变成老狸子是一个道理。”
好容易有个能跟梁布泉吹嘘的机会,杜老四赶紧清了清嗓子,接着道:“古书上常说,这狼是狼,狈是狈,狼是前腿长后腿短,狈是前腿短,后腿长。但实际上,这都是偏听偏信,以讹传讹瞎传出来的。大先生年轻的时候曾经碰见过这玩意,一般的狼群,狼王交接都得是以年轻的公狼咬死了老狼宣告终结,可是有些情况下,老狼遇到了趟岭子的猎户,前腿遭了枪子,或者被捕兽夹给咬住的也有不少。狼这玩意心狠啊,为了保命,它们前腿要是被夹子给咬住了,立马会咬断了前腿保命,离远了看,可不就是前腿长后腿短吗?”
“都说是人老精,马老滑,兔子老了鹰难拿。这上了岁数的老狼,虽然没办法像年轻的狼崽子那么抓食,但是脑瓜子是一个赛一个地狡猾。有些老狼,甚至会引动自然气候的变化,就跟大绺子里头的转角梁一样!这狼嚎雪,就是狼军师捣鼓出来的玩意。咱重伤了它们的先锋部队,这他娘的是呼风唤雪,准备借着大雪作掩护找咱们报仇呢!”
杜老四叨叨咕咕的这个光景,梁布泉也没闲着。他说的大部分意思,梁布泉早就在心里头猜出了个八九不离十,这会儿他梁布泉并不想知道那所谓的狼军师是怎么来的,只想知道怎么才能把那狼军师给弄死。
就在杜老四磨叨的时候,梁布泉已经是走到了赵友忠的身边,咧着大嘴问道:“老头,摆啥阵?”
“啥玩意摆啥阵!”
赵友忠把眼珠子一瞪,“狼群都他娘的打到你面前了,你还寻思摆阵?”
梁布泉的嘴丫子咧得更大了:“你就没点能直接伤人的本事吗?咱趟岭子下矿,也不可能次次都提前把阵眼摆好吧!”
“我有啊!”
赵友忠白了他一眼,“霸王擒腕,二爷勒缰,三郎番天印,五子……”
“啥玩意……”
梁布泉听得是直嘬牙花子,“武术啊!你就没啥再厉害点的门路?”
“有!御剑乘空,天雷地火,金龙附体,点石成金。”
那老瞎子翻翻着大眼皮,朝着梁布泉挑了挑眉毛,“你信吗?”
梁布泉坚定地摇了摇头。
“可说呢!早他娘的有这本事,咱大清还至于亡国?咱们还他娘的至于点火做饭,拿着响子打猎物?”
梁布泉挠着头皮道:“那咋整,这他娘的可是两座山头的狼啊!”
“还能咋整!”
赵友忠这会也不瞎了,从怀里掏出了那柄鹰嘴匕首,咬着后槽牙回道,“兵来将挡,水来土掩。你肚子里头的花花肠子就是再多,人家拳头招呼过来了,也还得拿脸蛋子接着——跟它们拼了!”
就在几个人啰嗦的时候,乱做一团的群狼也终于稳住了阵型。这时候只听大牙子上的老狼又是一阵低吼,成百上千只恶狼立刻以整军之势,像是潮水一般朝着众人扑杀而来。
杜老四是经过风浪的人,看着狼群来袭,立刻对身旁的崽子扯脖子喊道:“一手拿刀,一手托炝,轮番射击,边打边退!娘了个炮仗的,打死一个不亏,弄死两个稳赚,咱要是能活着从狼窝里出来,回头四爷请你们吃大肉,喝大酒!跟它们拼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