赶等梁布泉和马士图冲到金得海的房子旁边,小院的外头已经围满了人。离老远就看见三五个崽子正抱着膀子沉腰提肩地撞门,杜老四站在几个崽子旁边,手里拎着两把二十响德国造急得团团乱转,直挠脑袋。
赵友忠颤颤巍巍地站在人群的最外头,左边站着冯三爷,右边站着张老五,三个人正在旁边窃窃私语也不知道在说些个什么。现在不是深究老瞎子为啥不出手的时候,两个人挤开众人就往人堆里面钻。
“都他娘的闪开,看热闹就他娘的躲远点!”
院外的一群人开热闹不嫌事大,一个挨一个跟计香油似的,都探着脑袋往里边瞅。梁布泉跟马士图废了牛劲才在人堆外面扒出一道小缝出来。这么大点一个小缝,别说是人了,就是来条狗也钻不进去。
绺子里头连着死了两个主事的,这帮崽子是想看着金得海死啊!平日里称兄道弟的,真遇着事了才能看出来哪个是人,哪个是鬼。
其实梁布泉也是打心眼里盼着金得海早点死,只不过现在藏在幕后的那个高人还没钓出来,还没到他该死的时候。
就在俩人卖力往里头挤的时候,就听赵友忠在后头沉声地叫了句:“小子!”
梁布泉回过头,一柄锃明瓦亮的匕首连刀带鞘地让赵友忠给扔了过来,他下意识地接住,伸手一看,正是老瞎子从不离身的那柄鹰嘴匕首。
“能闻出来里头有几个耗子吗?”
赵友忠拄着个盲杖,颤颤巍巍地在旁边问,就这么一会没见,这老头好像一下子老了好几十岁似的。
“里面最少也得是七八个吧。”
梁布泉揉了揉鼻子,“放心吧老头,你早先说的话,我都记着呢!从打出房们的那时候开始,我就是一路闻着味过来的。上山下岭不能那脸往里头探,得先用鼻子是不?”
他本以为赵老瞎子能因此而称赞他几句,可谁料这老瞎头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,朝他摆手说道:“进去吧,别给老头子的这把刀丢人!”
冯三爷对着天空“嘡嘡嘡”就是三枪:“都他娘的给老子闪开!没看见我梁兄弟要去救人吗!”
几个崽子听见枪声,自觉地给俩人让开了一条路。马士图一马当先地先冲进了院里,而梁布泉在临走之前,还深深地瞥了赵瞎子和冯三爷一眼。
这什么意思?他俩好像商量好了似的想要让我出这个头,这帮老东西打什么算盘呢这是?
“唉呀妈呀我的亲老弟啊!你可算来了!”
不由得梁布泉细想,杜老四这性子急的已经一把给他扯到了金得海的院外,指着那扇破木门咬牙切齿地骂道,“你瞅瞅这他娘的是个啥玩意,这门是铁做的还是石头做的,咋就是整不开呢?别说是这几个崽子,我都他娘的朝着门栓崩了两枪了,啥用都没有啊!”
几个崽子某足了劲还想撞门,叫梁布泉挥挥手给拦下了。
他皱着眉头用手在门板上摸了一把,木制的纹理和碎木茬子的触感是清晰可辨,但上头偏偏就没有挨过子弹的痕迹。
“你对着门板子开枪了?”
“可不咋的,我开了两枪呢!就是朝着门栓开的枪!不信你再看看!”
杜老四是个说干就干的人,撸开了枪栓朝着这扇木门“嘡嘡”又是两枪。
屋里面的哀嚎不断,金得海的惨叫,和耗子的吱吱声是不绝于耳。子弹在门板子上撞出了两缕青烟,可依旧没在上头留下一丝一毫的弹痕。梁布泉抬手又在上头摸了一把,门板子热热的,杜老四的那两枪没有打歪。
他抬眼瞥了下泥瓦房的两扇窗户,朝着那努了努嘴:“那里头进不去?”
“啥?窗户啊?”
杜老四急得又是一阵挠头,“邪了门了!窗户打不开,还他娘的跟这扇倒霉的门板子一样,子弹都他娘的打不透!一个纸糊的窗户,还他娘的能放住子弹?”
有人在这提前布了阵法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