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羹尧给老四写信时,不仅落款只称职衔,不称奴才,而且屡教不改。
更重要的是,德妃六十大寿和弘时新婚之喜,年羹尧不但没有送礼物,连个道贺信札也没有,毫无当奴才的觉悟。
老四气得要吐血,忍无可忍的写了封亲笔信,把足以焚天的怒火,一股脑的倾泻到了年羹尧的头上。
不过,海保比谁都清楚,野心勃勃的年羹尧,并不仅仅对老八下注,还同时交好老大和老三。
海保丝毫也不着急,他有的是时间,矫正年羹尧的立场。
男人们聚在一起,难免要谈及女人。
年羹尧笑着说:“青楼小班的姐儿们,表面上说卖艺不卖身,实则个个爱钱,也爱俏。”
正好说到了五格的痒处,他笑嘻嘻的说:“大家是自己人,我也不瞒诸位了,我有个相好的,起初就是卖艺不卖身。结果怎么着,钱使够了,水磨功夫也到了位,很自然的梳笼了她。”
“祖兄,诸位,以小弟之见,下次再约,就去陕西巷的清吟小班,如何?”赵之壁一直觉得,到别人的宅内作客,还是太过拘束了,不可能真正的随心所欲。
“甚好,就这么定了。”玛礼善第一个响应。
祖应枢看了眼海保,海保明白他的意思,便笑道:“小弟也想见识一下风花雪月,愿附诸位兄长骥尾。”
见海保愿意合群,祖应枢不由暗松了口气。毕竟,朋友之间,必须兴趣爱好大致相仿,也就是臭味相投,友情才可能长久。
在祖应枢的领路下,众人一起坐进了祖家的后花园。
祖家的后花园,居然是一步一景的江南式庭院。
众人坐进了假山上的石亭里,开始谈天说地。
京城的所有茶楼里,都在最显眼处挂着一条横幅,上书四个大字:莫谈国是。
然而,权贵们在私下里,谈论最多的肯定就是国是。
就在年羹尧高谈阔论的时候,海保一直默默的品茶磕瓜子。
“准噶尔人已经是秋后的蚂蚱,没几天蹦头了。”玛礼善坚持认为,噶尔丹死后,准噶尔人已经不成气候了。
“噶尔丹虽然死了,但是,策妄阿拉布坦比噶尔丹狡猾得多……”年羹尧听得不顺耳,当面据理力争。
玛礼善和年羹尧,争得面红耳赤的时候,海保依旧只是默默的倾听。
俗话说,理不辩不明。